刘小青用挑衅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故意提高声音和姚光荣说了一句，原本乌云盖顶的姚光荣脸色也好了很多，震惊的看着她的肚子，脱口而出：“你真的怀孕了？真的是我的孩子？”
要不是顾忌着窝里反会被赵家人看热闹，刘小青差点翻脸：“要不是你花言巧语，还对我献殷勤，我当初怎么会和你好？这些年我除了你还有谁？你说这话没良心。”
她是真的想嫁给他的。
虽然他其貌不扬，个子也不高，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确实是温柔体贴的。
而她在娘家不得父母疼，嫁人后夫家也一直防着她，男人不像男人，自己没有还折腾她。
她简直就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
直到认识姚光荣，他第一次见面，见她躲在边上哭，就给她一块帕子，还给她一把奶糖，特别温柔：“女同志，吃点甜的就不难受了。”
那对于她来说，是二十多年里，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第一次知道奶糖是这么甜。
肖红听了，立马明白那女的是缺爱，才会渴望别人的关心，才会以为她得到的是姚光荣的心。
姚光荣立马赔不是：“是我的错，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傻了才会胡说八道的嘛？”
他也知道自己不够高，不够帅，但是他能说会道，知道怎么哄女人。
戴着眼镜，更让他多了几分书卷气。
肖红凑到妹妹耳边低声道：“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吧？”
肖芳冲她翻了个白眼：“我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可以了吧？”
因为她确实在姐姐面前说过，姑父对姑妈和表妹还不错，就是为人轻浮了点，比较讨厌。
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这场合不合适，肖红忍住笑：“你去和姑妈说，让如青自己选择跟着谁，免得她以后埋怨姑妈硬要带她离开姚家。”
主要是姚如青这个人，平时很看不起乡下人的样子，哪怕她们都是高三的学生，平时见面，她也当看不见她们，那高高在上的样子，骄傲的像是白天鹅。
肖红心里别提多庆幸大家不在一个班，反正也不想占她家的光。
偏偏赵有珍只有她这个女儿，对她是百依百顺，似乎还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
现在她父母闹离婚，怕她不一定愿意跟着亲妈呢？
肖芳听她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对，那女的现在怀孕了，他们家想要儿子，那肯定是想让如青跟着姑妈。”
说完，见赵老四听到他们的话，铁青着脸，握着拳就要冲上去的样子，姐妹俩赶紧去拦着他。
肖芳拉着他的袖子，着急道：“爸，这是公安局外面，你要是动手，那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就是。”肖红也跟着劝：“就算是想动手，也得等月黑风高，套上麻袋，到时候想怎么收拾他都行。”
搀扶着赵有珍的赵菲菲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笑出来了：“肖红，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是真的很有意思。”
说完，想到姑妈现在心情不好，立马收敛了笑容，劝她：“姑妈别怕，我们都在呢。”
赵有珍先前刺激过度，现在还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难受的不行，似乎都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肖芳也上前挽着赵有珍的另一边，把如青的事情和她说了。
至于姚光荣，不知道和刘小青怎么说的，两人快步往前走，看着是想一起去了。
而赵有珍听到肖芳说起自己的女儿，也终于回过神，激动起来：“不行，别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如青我一定要带走。”
“姑妈，你没听到那女的怀孕了吗？”赵菲菲生气的摇了摇她的手臂：“如青更喜欢姚家，你要是非让她跟着你，指不定她还不愿意呢。”
“你就说的好听点，让她自己选。”
“有后妈就有后爸，等她受了委屈，就知道以后跟谁。”
赵老四也回过神，开始和妹妹讨论离婚要他们拿出多少钱合适。
肖红就跟在后面听她们一路说个不停。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大家来到姚家。
姚家是前些年才建的青砖瓦房，里面是两层的五间房子，院子不大，停着两辆女士自行车，角落里桂花树飘香，还有几盆花草，收拾的干净整齐。
他们过去的时候，院子外的不远处，有好几个婆子在那嘀咕，看见他们这几个人，那八卦的眼神是闪闪发亮。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刘小青已经坐在黑色的沙发上喝茶了，
姚如青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哭，边上是姚婆子在哄她：“行了，就算是有弟弟，奶奶以后照样疼你。”
姚光荣站在里面，神色激动的和他爸说话：“反正这婚我是肯定要离的，你要是想要孙子，那就别反对…”
姚老爹看见他们，眼神有点尴尬：“老四来了，你看这事闹的，都是光荣不争气…”
他话没说完，就被赵老四打断了：“他们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算是离婚，也不是我妹子的错，你们得给补偿。”
“我家有珍进姚家的门快二十年，她也是有工作的，现在离婚了，我们也不要房子和别的，你们就补偿她三千元。”
“你怎么不去抢！”姚婆子立马瞪大眼，恨不得蹦起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就她一个深山里的乡下人，要不是我儿子看上她，这些年她能过得这么舒坦吗？”
赵老四毫不畏惧：“有珍是老师…”
“老师又怎么样，要不是我们家，她能当老师吗？”姚婆子拍着大腿怒吼：“是我们家给她找关系，她才能去当老师的。”
“要没有我们的关系，她屁都不是。”
赵老四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否认她这话。
虽然赵有珍会读书，但是她那个时候是特殊年代，确实是靠着姚老爹当时是校长，这才把她给弄进去当老师的。
肖红见继父和姑妈都被人家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她开口：“你们不出这笔钱也行…”
听到她这话，赵菲菲对她怒目而视。
赵有珍流着眼泪一脸茫然看着她。
肖芳倒是不动声色，还拉住了想开口的赵老四。
姚家人就有点惊喜，也有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