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娘的宝贝女儿!”
青鸢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厥过去。
那些泪水中包含了多少的思念和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却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姜云染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簌簌地落了下来。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相隔多年的心终于聚在了一处。
“好了,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
谢凌给青鸢公主擦掉眼泪,又抬手看向了姜云染。
可父女二人还不是太熟悉。
见女儿自己擦了眼泪,他讪讪地放下手道:“婉婉,你也是,不要难过了。之前,爹和你娘商量过了,会长住在京城陪着你。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想……”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补偿女儿。
姜云染却摇摇头,“京城不是养病的好地方,你们不用顾及我。已经有好久没去看望卢爷爷了,我本想着这边的事了了,就带着祖母回江南。您和娘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走。”
“真的吗?你……你愿意带着我们?”谢凌激动得手足无措。
姜云染看看祁璟玙,点点头,“只要你们愿意就好。”
“我们当然愿意,无论你去哪儿,我们都陪着你一起走。”
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认下女儿,谢凌现在只想好好补偿她,加倍偿还亏欠多年的父女亲情。
别说是一起下江南,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青鸢公主一直牢牢地拉着谢凌的手,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笑着点头。
傍晚,县主府。
姜云染把谢凌和青鸢公主接到了府里。
夫妻二人特意拜见了老夫人,以感谢她多年的养育之恩。
老夫人看到孙女和亲生父母团聚了,心里很是安慰,主动提起一起吃个团圆饭。
祁璟玙也被留了下来。
饭桌上,谢凌主动提起了祁璟玙和姜云染的婚事。
姜云染垂首吃着面前碟子里的菜,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谢凌知道女儿这是害羞了,笑问道:“婉婉啊,对于你自己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没有什么想法,祖母和爹娘做主就好。”
姜云染想着,自己是二婚,不宜大操大办,她也不想弄得天下皆知。
但宸王是头婚,她总要顾及他的感受。
于是想了想,凑到祁璟玙身边,小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都听你的。”
祁璟玙也学着她的模样,压低声音回道。
“怎么能听我的?难道你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姜云染一边为他的话高兴,一边又觉得他敷衍。
祁璟玙在桌下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有你足矣。”
“你……”
姜云染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可却被攥的死死的。
一张俏脸红了个透,她赶紧把头又往下压低了一些。
几个长辈看着两个小儿女在那里黏黏糊糊,都是一副欣慰又了然的模样。
希望他们的感情能越来越好。
最终,几人决定,把婚礼放在江南举办。只是皇上那里,还需要去通禀一声。
而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祁璟玙的身上。
一个月后。
江南。
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里。
这处宅子是谢凌送给姜云染的新婚礼物。
虽然比起名满天下的谢家,这样的宅院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但里面却盛着谢凌满满的父爱。
虞桑作为姜云染最好的朋友,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婚礼的前两天到了江南。
两人一见面,虞桑就拉着姜云染往她的院子里走,说要看看她的嫁衣和凤冠,帮她做准备。
姜云染知道她是个急性子,没办法,只能把人带进了房间。
当虞桑看到那套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嫁衣,羡慕得双眼发亮,赞叹道:“婉婉,这套嫁衣真的是青鸢公主亲手给你缝制的吗?也太美了!”
“是我娘缝制的,她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所以今早才缝制完成。”
姜云染原本不想让她娘操心这些事,但爹娘都坚持,她也只好由着他们。
虞桑为她苦尽甘来感到高兴,两人开始为婚礼做最后的准备。
转眼到了婚礼那日。
一早起来,虞桑就亲自为姜云染上了妆。
正准备帮她穿婚服,青鸢公主走进了房间。
她望着镜中的女儿,有些慌乱地道:“听嬷嬷说,在南荧,女子出嫁,做母亲的都要给女儿梳头。我……我可以替你梳头穿衣吗?”
见她问得小心翼翼,虞桑热情地把梳子递到了她面前。
青鸢公主小心地接过,有些笨拙地梳了起来。
虞桑凑到姜云染耳边,夸赞道:“婉婉,你娘长得好美,你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比那些画像上画的还要美。
姜云染莞尔一笑,在母亲的帮助下穿好了嫁衣。
等到一切妥当后,虞桑和青鸢公主把姜云染送到了门口。
门一打开,她们就看到了站在外头的裴玉卿。
姜云染的头上盖着盖头,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虞桑停下了脚步,忙问道:“怎么了?”
“你义兄来背你上轿了。婉婉,你先上轿,我去草庐等你。”
今日的婚礼,定在了卢大儒的草庐。
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当初没有看到自己这个得意的关门弟子成亲,始终是他的一大遗憾。所以这一次,当听说他们要在江南成亲的时候,他就提出把婚礼办在草庐。
由卢大儒和姜老夫人做证婚人。
姜云染虽然是第二次出嫁,但在她心里,和第一次成亲无异。
直到婚礼的整个流程结束,她才明白,嫁给心爱之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当坐在婚床上时,她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心脏跳得很快。
丝毫没有第一次成婚时的那种疲惫。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整个人都紧张得绷紧了身子。
祁璟玙挑开盖头,与姜云染四目相对,他弯着唇角笑道:“夫人,让你久等了。今后余生,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白首不离。”
话落,他拿起一杯合卺酒递过来,轻挑眉梢道:“是不是该叫声夫君来听听?”
“夫君。”
姜云染小脸通红,接过酒杯和他喝了一杯交杯酒。
举杯一饮而尽的同时,她在心中默念道:愿余生有你,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