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方江湖豪强不假,可这能跟硬造反朝廷数次的白莲教相比吗?
何况朝廷上有些人今儿得势,明儿说不准就失了势。
这次找他们去对付白莲教,那说不定转头朝廷局势一变,又要诏安对方了。
这种事情大魏朝廷不是没做过!
到时候就不光是得罪白莲教,更是会被朝廷一块收拾。
这些人很清楚自己对于朝廷来说就是夜壶,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
没用了就塞床底下,说不定还会被对方杀鸡取卵。
狗爷放下茶杯,等众人住口,他才缓缓道:
“什么教主圣女,四方长老,靠着一本白莲心法,造反这么些年别说成气候,就连州府都没能拿下来。
这几年甚至连个凝神境都没有,那教主圣女也就是个锻体地境,四方长老怕还是引气后境,有什么可怕的。”
尼玛,炼气士没什么可怕的?你在开什么玩笑!
修士九境,别说第三境的凝神,就连刚入第一境的引气,那也是能调动天地灵气来强化自身,实力数倍与寻常武夫的绝世高手。
人家那是真的能喷火吐雾,飞空遁地的仙家手段,杀人跟杀鸡有啥区别?
他们这帮凡人,又不是同样入境的武者,跟着凑什么热闹?
虽有不少都是武林一流高手,但真要动手,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忍不住纷纷在心中腹诽。
狗爷见众人面有不豫之色,便安抚道:
“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们,朝廷这次是真要动真格的了,那白莲教匪胆敢潜入皇城行刺皇后,万岁爷大怒,请来仙人打伤那贱婢,封了她的经脉,现在的圣女,那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果真如此?”
听到狗爷这话,众人将信将疑的抬起头来。
见众人有些信了,狗爷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
在众人的不解的目光中,打开瓶口的塞子。
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在整个茶室内。
在场诸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主,闻到这股药香,目光皆是一凝,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随后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那个珍贵无比的玩意。
“通脉灵液!”
一个壮汉闻着那股香味,忍不住说道。
一瞬间,在场众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狗爷手里的小玉瓶。
“没错。”
狗爷顺着壮汉的话语往下说道:
“正是通脉灵液,想必诸位都知道这玩意的功效吧,就算自己用不了,留给孩子也是好的吗。”
“狗爷,这东西……”
“好说,朝廷拿出这个玩意,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换的,谁先把那个圣女抓来,谁就能拿到,死活不论。”
见众人还有些犹豫,狗爷便继续劝诱道:
“兄弟姐妹们,咱们老几位能混到今天,能有如今这份家业,靠的可不单单是自个,那也是上面的大人物默许的。”
“现在又不是要咱们去找白莲教单挑,不是说了吗,朝廷请了仙师出手去对付他们的教坛,咱们这些下水道里蛰伏的老鼠,自然得利用咱们的优势来替朝廷分忧。”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一番话说完,堂内的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要走的人,我不留,先提前说好,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愿意干的人,朝廷不会亏待诸位,若是不干的,咱也不勉强,不过……”
狗爷说着,突然一顿,随后嘿嘿一笑:
“不干的人,今后若是遇到什么事,自己挖坑自己埋,省的连累自个的家人!”
顿时,屋内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一份威逼利诱之后,只听得漕帮大当家“碰”的一声一拍桌子站起,端了茶水冲着狗爷喊道:
“娘的,干了!”
随后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见此情景,余下众人也纷纷端茶以表示态度。
见众人都喝下,狗爷的嘴角露出笑容:
“那么好,我就静候诸位佳音了。”
……
晨更响起,门吏打开清风县城门。
早已等在外面的车旅和想要入城做生意的小贩们摩肩接踵的往里走。
临近中午时分,陆余生带着莫楚楚出现在清风县北城门口。
给门吏看了路引后,便牵着两匹马老老实实的跟在人流的后面进了城。
街道沿着东西两边不断延伸,两边的空地上各种各样小摊小贩支起了棚子开始摆摊卖货。
路过官府的张贴着悬赏令的告示栏下时,陆余生瞥了一眼。
“清化山大虫......赏银五百两。”
陆余生嗤笑一声:
“还挺值钱的。”
在确定了悬赏告示上没有莫楚楚或者疑似任何通缉女性的告示后。
陆余生带着莫楚楚来到了一家名叫集贤酒家的酒店。
天色已经临近中午,而他们两个连早饭都没吃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者都锻体所以耐饿的原因,莫楚楚感觉还好,但陆余生觉得有些腹中饥饿。
虽然也能继续抗,但陆余生感觉没有这个必要。
保持最好的状态是他迎击各种意外的资本。
来到酒店门口,撩高的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哟,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吃饭。”
陆余生摸出二钱银子,对着小二说道:
“劳烦给马喂些黍米,豆饼,在加点细盐。”
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肯定给客官您照顾得妥妥的。”
随即便牵着马来到了后面的拴马桩上。
陆余生和莫楚楚进入酒店内,点了一尾红烧鲤鱼,一盘酱牛肉,一碟子热炒的细菜外加一盆米饭。
点完了菜,陆余生把自己的水馕放在桌子上,招呼伙计。
“麻烦给我装满水。”
“得勒。”
伙计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来。
“慢回身!”
随着小二的吆喝,陆余生点的菜陆续上桌。
俩人各自端起碗筷,挑选自己喜欢的菜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虽然略显疲惫,但莫楚楚的吃相十分雅致,相比之下,陆余生就是狼吞虎咽了。
问过对方不吃鱼后,他好不客气的将整条鱼挑到自己盘子里。
莫楚楚偷眼望去,只见他吃鱼的手法相当娴熟。
鱼肉进嘴,舌头一抿,鱼刺便和鱼肉分离出来。
整条鲤鱼吃完后,桌上只留下一条干干净净的鱼骨,和盘子里散落的点点小刺。
盘子里还剩下一些汤汁,也倒入米饭中,一点也不浪费的全部吃完。
门外,一个推车叫卖的小贩一边吆喝顾客,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吃饭的陆余生和莫楚楚。
一个顾客走到他的摊位前,拿起一个拨浪鼓,问起了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