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经折了一个人,周明大吼道:“退出去!”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便见眼前血花四溅。
陆余生找准一个绣衣卫的破绽,一刀砍去将他连人带刀斩成两段。
此时的陆余生虽然孤军奋战,但却气势逼人。
周明退缩了几步,汗如雨下,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仅剩的两个绣衣卫向陆余生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陆余生冷静面对,锁定俩人要害后一闪而过,两名绣衣卫瞬间倒地身亡。
此时的周明感到大事不好,在自己最后两个手下倒地之前向客栈外面跑去。
他身子还未踏出客栈大门,就听见耳畔传来凄厉的破空声。
他急忙一缩身体,一抹光轮擦着他的头顶而过。
紧接着背后一股大力传来。
周明被陆余生一脚踹倒在地。
“饶命!”
他刚喊出求饶,就感觉胸前一阵剧痛。
陆余生一刀刺入他的心脏。
周明浑身一抖,抽搐两下后,便没了呼吸。
除了交战的几人。
对于现场的其他人来说,整个战斗历时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却显得惊险万分,充满了死亡和血腥。
老板和他那一家子缩在柜台后面,颤巍巍的看着在风雨中屹立的陆余生。
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客,客官,您,我……”
陆余生冷静地整理好衣冠,看着地上的尸体,回头看向老板,淡淡地说了一句:
“抱歉。”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门槛上。
捡起地上的两件蓑衣,对莫楚楚招了招手。
随后,在店老板一家震惊的目光中,二人冒雨离去。
…………
没命的跑,莫楚楚只记得这几天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将俩人的路费给花的差不多后,在今天下午,他们终于到达了湘洲的边境。
陆余生停下脚步,对莫楚楚说道:
“虽然到你的地盘了,但是咱们已经没钱了,白莲教的总舵或者分舵在哪?若是近的话,咱们直接去,若是离得还远,咱们先去嘉禾县,我有个战友家就在这里,可以找他借点钱。”
莫楚楚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没必要,总舵虽然还要更往南,不过这附近就有一家分舵,我们可以去哪,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陆余生没有多话,顺着莫楚楚指的路,两人骑马穿过这座小镇,来到一处山野庙堂。
寂静。
这是陆余生对这里的第一感受。
寂静到感觉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不免疑惑,造反数次,人数最多时席卷小半个江南的堂堂白莲教分舵怎么周遭连个人影都没有?
待二人走近,陆余生在空气中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他皱起了眉头,伸手拦住了莫楚楚。
“怎么了?”
虽然感觉到不对,但她还是本能的问道。
“这里发生过战斗,还有尸体拖行的痕迹。”
陆余生指着地上那些不明显的拖痕说道:
“这个分舵应该没人了,不信你喊两声,看看有没有人回应。”
莫楚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无论她承不承认,这么大的分舵,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转移已经是事实了。
陆余生掉转过头说道:“走吧,去嘉禾县找人,顺便打听一下情报,但愿你的总舵没有被朝廷给拔掉。”
莫楚楚虽然很是担心,但也只好随着陆余生去隔壁的嘉禾县。
没办法,他们的盘缠用尽了,现在除非去抢劫和要饭,否则路上只能饿肚子了。
人能抗三天不吃饭,但马不行。
尤其是长途跋涉,还随时可以遭遇危险的情况下,马必须喂饱精饲料才行。
嘉禾县历史悠久,县名来源于嘉禾祥瑞。
嘉禾,便是一稻双穗,极为罕见,自古以来被视为祥瑞。
县名嘉禾,就是因为多次发现和上报这种祥瑞,才得以命名。
县城不大,不过却较为富庶。
这儿的盛产水稻,远近闻名,茶马古道也从此而过。
因此只要不是天灾人祸,这里的百姓生活的还不错。
趁着夕阳,陆余生和莫楚楚纵马骑行,不出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嘉禾县外。
要进城前,陆余生对莫楚楚说道:
“我去借钱,你不用跟着来,就在此等我,我很快回来。”
莫楚楚有些不解。
自启程以来,陆余生向来是绝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的,这次为什么找熟人借个钱这么谨慎?
于是便问道:
“为什么?”
陆余生的反应有些迟疑,片刻之后,他才说道:
“那是我曾经的上级,我的变装和侦查的本领就是跟他学的,我担心你跟着去的话,他可能会看穿并找机会杀了你。”
这番话听得莫楚楚一头雾水。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陆余生有些无奈的说道:
“因为他是兵,而你是贼”
“贼!”
莫楚楚听到这话,一张俏脸顿时气的通红:
“什么叫我是贼!如果我是反贼,那护送我这个反贼的你又是什么身份!”
言毕,还嫌不够解恨的她又愤愤的说道:
“对于我们宋人来说,你们魏人才是贼,可耻的侵略贼!”
陆余生用不带感情的嗓音说道:
“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我不想讨论谁对谁错。是,你们是在造反,我护送你也等于间接参与造反,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大魏是生是死还是半死不活,我都不关心。”
“我所关心和在乎的只有那些曾与我同生共死的人了。”
陆余生将目光移向远方:
“知道吗,侠字有个单人旁,有人说,侠是人民夹道欢迎的意思。”
“可我认为,侠以武犯禁,所以侠是任性的意思,那个单人旁是任性的任字。”
“在夹缝生活,都会带点任性吧,所谓侠,就是以武力来满足自己的任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任性,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侠,”
“有人任性的凌虐百姓,我也任性的制裁他们。”
“有人得了武力,就想我不吃牛肉。”
“有人得了武力,只想铲奸除恶。”
“有人受到冤屈,大魏任性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所以我也任性的想给大魏找点小麻烦,顺便给自己捞点好处。”
“我不知道我这点任性能掀起怎样的涟漪。”
“但从己方立场来看,我们谁都没错。”
陆余生回头,看向莫楚楚:
“你们想要恢复故国,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来说,这没错,这是你们的任性。”
“而他是个安西军出身的军官,他为大魏效忠了半生,最终负伤退役,而朝廷也给予了他军功赏赐。”
“对他来说,维护大魏的安全,就是他的任性,因为他是安西军出身,因为他是魏人,所以他绝对会杀了你,因为你威胁了大魏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