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司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盯着司鸢仿佛他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阮池炸个粉碎。
“我去拿点喝的。”阮池招呼着司鸢坐下,俨然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阮池一走,司泽再也绷不住表面的平静,上前猛地拽住司鸢的领子,双目通红,眼底清晰映着他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要是小池再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飞行舰的灯光从上面铺下来,司佑呈漠然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司鸢白着脸咳嗽的样子没有丝毫动容,也没有一点要拉开司泽的样子。
他们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是让司鸢觉得有些好笑了。
“二哥。”冰凉柔软的手覆住司泽握的用力,青筋暴起的手背。
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司泽猛然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没有什么天赋的低等Omega,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司泽松开他,司鸢整了整自已的衣领,但那褶皱却怎么抹都抹不平,司鸢眉心微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放弃。
“你非要跟着去也可以,只是不要随便走动,明白吗?”司佑呈指了飞行舰尽头的那间屋子,“你就在那里住着吧。”
司鸢忽然笑了笑,较真的纠正司佑呈,“不是我非要跟去,是你的宝贝弟弟非要请我来的,懂吗?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如去找你们的宝贝弟弟说。”
说完便拉着行李箱径直去了那间离得最远的屋子。
这间屋子没有舷窗,空间很小,很逼仄,除了床与卫生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司鸢躺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间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小池,你看那个,那是玫瑰星云,很漂亮吧?”
“太奇妙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到了饭点,阮池不顾两个哥哥的阻拦,敲响了司鸢的门,“司鸢,出来吃饭了。”
餐桌上的东西很丰盛,司鸢坐在位置上,摊开盘子下压着的方巾,从容的拿起刀叉。而阮池却因为不知道怎么用刀叉而被司佑呈从后面手把手的教着。
司鸢哼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不难发现的讽刺。
“小池,尝尝这个。”
司泽不停地给阮池夹菜,司佑呈没有动作,但冷淡的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一丝温情来。
在不知道第几次司泽从司鸢面前的盘子里给阮池夹菜时,司鸢终于掀翻了饭碗。
盘子落地碎裂一片,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司泽的脸迅速黑了下去,他怒视着司鸢,看上去仿佛马上就要冲上来揍人了。
“司鸢,你发什么疯!”
深呼吸几口,勉强把气顺下去后,司鸢低头望着阮池,“你请我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你彻彻底底占了我的位置吗?”
听到这话,司泽惊愕又厌烦的开口,“你在说什么?阮池才是我亲弟弟,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他的,你占了二十年还不满足吗!”
“凭什么!”司鸢抓着桌子上铺着的昂贵绸布,哗啦一下将东西全都掀翻,像是为自已造势一般,同时歇斯底里的喊着,“凭什么他一回来我就要被赶出去,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就把我像条狗一样赶出家门,他是你弟弟我就不是了吗!”
阮池无措的站起来想去碰司鸢,被气头上的司鸢推得踉跄一下。
“够了!”司佑呈拽着司鸢的手腕,将人狠狠甩在地上,脸上冷漠的神色比冬日飞雪更让人心寒,“司鸢你闹够了没有。”
心脏传来无法忍受的绞痛,他只能放缓呼吸,在眩晕的世界里慢慢反应着。
他听见他的两个哥哥关怀备至的声音。
“小池,你怎么样?”
“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有,我没事。”
熬过最难捱的那几秒,司鸢慢慢站起来,适应了以后才缓缓地扶着墙往自已屋里走。
一进门,他脸上那种失魂落魄的神色就不见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他从行李箱里拿了药吃,药片吞咽有些困难,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再不吃药他恐怕得死在那。
抬起手腕,光脑上呈现出飞行舰目前的坐标,此刻这一蓝色的光标正在缓缓的,明灭交错着往前移动。
他闭上眼,脱力的靠在门后。
深夜凌晨。
外面忽然响了动静,司鸢觉浅,本就没睡熟的他慢慢在黑夜中睁开了眼,外面传来司泽与司佑呈的说话声,不过离得远,声音急,司鸢听不清。
但随着飞行舰剧烈的晃动两下,桌子上的杯子掉下去碎裂一地,惊跑了司鸢最后一丝睡意。
他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又披了件外套。
“我在尝试联系其他飞行舰,但是距离最近的一架赶过来都要五个小时。”
“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能源舱破损度达到80%,没办法动用任何攻击系统。”
“小池呢?先让他进地下舱避一避,不论如何确保他的安全。”
“我明白。”
舱门忽然向里凹陷进去,发出巨大的刺耳声响,外面有人在强行破门。
诡异又尖锐的笑声清晰的传进来,“你们是在找他吗?”
大门被破开,失重感陡然袭来,外面擦过去的陨星表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司泽与司佑呈不约而同穿上了战甲,在被破坏的时亮时暗的照明系统下分别反射着暗蓝色光与古典灰光。
在已知文明中,联邦与帝国是最为强大的两大势力,剩余的行星要么是两大势力的附属星,要么是无名漂流的行星,这其中还有一方势力虽然不强大,但却很棘手,那就是星际海盗。
他们不从属于联邦帝国任何一方,这些人往往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些海盗神出鬼没,流浪在宇宙之中,没有固定据点,因此很难清理。
一个瞎了半只眼的海盗踏入舱门内,他身上覆着铠甲,但是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旧了,手里提着个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