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看到裴止微微颤抖着的手,他以为自已是看错了,这个哪怕面对生死抉择都临危不乱的强大Alpha,竟然害怕了?
等他再去仔细看,裴止已经恢复原状。
果然是看错了吧?裴上将怎么会害怕?
“查这段录像的来源,通知司佑呈。”
“是。”
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几根带着粗糙手套的手指,好像有人把手扣在了录像带上,场景微微晃动后开始放大,聚焦之后连那人脸上染血的长睫都被被看的清清楚楚。
司鸢的眼睛被血糊住了,勉力睁开眼后,他看到那个独眼海盗笑着朝他走来,只不过视线还留在录像带上。
“裴上将,我们来做个交易。”
他绕到司鸢身后,两手轻轻放在瘦弱Omega的肩头,低下身子贴近他的耳朵,“把阿东放了,我就把你老婆还给你,怎么样?”
此时帝国上层已经开始召开紧急会议,他们根本没有思考,仿佛司鸢连被当成与海盗交换的筹码的算不上,“这个海盗是独眼海盗心腹,他知道的东西只多不少,这是个机会,或许能端掉独眼海盗的老巢。所以,这个人不能放。”
“不过还要先稳住他,看看能不能找到现在独眼海盗的位置。”
“根据司指挥官传来的消息,我们已经确定了坐标,也通知了距离最近的K20星,他们派出了二十架战斗舰,预计三个小时后到达目的位置。”
“裴上将……裴上将!”
裴止猛地从屏幕里回过神来,司鸢哀求的眼神透过录像带望来,他嘴里全是血,嗓音已经完全哑掉了,但从他惊惧的神情来看,他一直在求救,“裴止”两个字的口型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般被他紧紧攥着。
仿佛只是叫一声裴止的名字,他就能不再受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裴止,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独眼海盗手里捏着一枚钉子,另一手握着司鸢纤细的手腕,他直直的看着录像机,然后毫不留情的把钉子拧进司鸢的指甲缝里。
司鸢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随着钉子的缓慢进入,他想惨叫,却叫不出声来。
独眼海盗松开手,司鸢的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下来砸在椅子扶手上,鲜血顺着他细白的指尖慢慢流到地上,如同在夜色里盛放的玫瑰。
裴止深吸口气稳住声音,努力让自已站在谈判桌上的掌控方,“我跟他没有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要救司鸢的心思,不然独眼海盗一定会对司鸢不利。
然而司鸢想不到这点,他听到裴止的声音后,脸色从苍白迅速灰败了下去,眼睛里的光也慢慢消散了。
独眼海盗说,“不可能,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不信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他还是司家的小儿子,就算你不在乎,司家也不会不在意吧?只要把阿东放回来,我保证,还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司鸢。”
此刻匆匆赶到的司佑呈正好听见这话,他身上带着冷气,脸色憔悴疲惫,“你不看新闻吗?他并不是我父亲亲生,只是当年被抱错了,而你那天抓到的那个,那才是我的亲弟弟。”
独眼海盗那里沉默两秒,接着是带着怒气的喊声,“不可能!”
司佑呈平静的说,“不然那天我怎么会用司鸢去换他?你手里的这个Omega,与司家无关,也跟裴上将无关。”
裴止接着说,“我是帝国上将,有责任保护每个公民的生命安全。只要你放了他,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
独眼海盗忽然笑出了声,他抓着司鸢的脖颈硬生生将人提起来,然后一把扯掉了司鸢的抑制贴,在司鸢微弱的挣扎中狠狠咬了下去。
裴止忽然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那个坚硬合金熔铸的会议桌就这么裂开了道道痕迹。
感受到信息素在体内疯狂侵蚀,司鸢两眼发黑,独眼海盗不像是在临时标记他,反而是像恨极了一般咬他的肉,吃他的血。
独眼海盗松开手里的Omega,狠厉又决绝的望着录像机,“如果不放阿东,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他抬起手,一枪把录像机崩了个粉碎。
大屏上的场景先是花了,紧接着提示遗失信号,裴止下颚上的肌肉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着,司佑呈双目赤红,两个顶级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充斥着整个会议室,巨大到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让这里的人不敢说一句话。
被临时标记的痛苦和愉悦充斥着身体,司鸢猛地攥紧手,指尖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勉强维持着理智。
乔治打开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瞳孔缩了缩,这里全是监控,他不敢表现出任何着急的神情,只能木着脸帮司鸢处理伤口免得他失血过多死亡。
伤口碰到冰凉的修复液时不自觉往后缩了下,司鸢撑开惫懒的眼皮,看见是他便又重新放松下来。
乔治握着他的手,借着擦伤口的动作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今晚十二点。
等绕到司鸢身后时,他看到脆弱Omega修长脖颈上的伤,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咬出来的血口,惨不忍睹。
短暂的愣怔过后,乔治继续处理着伤口。
等乔治离开后,司鸢昏睡过去。
临到十二点时,司鸢突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身上要命的疼痛使他昏昏沉沉,脑袋眩晕,可能是发烧了。
他动了动手,绑着他的绳子便掉落在地上,因为伤得太重,独眼海盗认为他没了行动力,于是没有锁门。一个无能的弱小Omega,就算放他在飞行舰内乱跑,也是跑不出去的。
门被缓缓推开,外面来回走动和叫嚷声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
“照明系统短路了,正在修。”
“好像有人死了!”
司鸢拖着一条断腿沿着走廊慢慢挪动,身后跟着串长长的血线。
一片嘈杂生中,忽然有人问了一句,“什么味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