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右白抱着自已的一瓶小螃蟹和烂贝壳,跟着秦商回去了。
回去路上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小姑娘看看许右白,又看看秦商,从篮子里拿出一束花,“哥哥买一束吧,买一束送男朋友。”
秦商站住了。
秦商开始掏兜。
秦商拿出钱包。
秦商从里面拿了张红色大钞。
“不用找了。”
他把小姑娘手里的花拿过来,拽着许右白走出去两步后,随手塞给了许右白。
“我要这玩意干嘛?”
秦商冷冷盯着他,一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允许你重说”的模样。
“真漂亮,秦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因为家里的事牵扯到你头上,以后你安心跟着我,少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听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右白总觉得秦商对他,好像耐心变得多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吃饭了吗?”
“没有。”
“想吃什么,我请你。”
这回许右白没挑高级餐厅吃,反而在路边挑了个小龙虾店。
高级餐厅吃的就是个排面,真要说能吃爽的,还得是这种路边摊。
“就吃这个?”
“对啊。”
秦商几乎把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擦不干净的桌子,旁边大声说话的老爷们,廉价的餐巾纸和一次性密封塑料餐具都让他恨不得拔腿而走。
前面桌子在吃烧烤,那股烟烧起来以后直往秦商脸上飘,他被呛的睁不开眼,猛地站起来,走了。
许右白以为他被气跑了,可龙虾已经点上了,总不能扔掉,于是他屁股就没挪窝。
过了好一会儿,秦商回来了,这回他坐在许右白旁边。
许右白闻见他身上香烟的味道。
感情是自已出去抽了根烟冷静去了。
许右白其实是在试探秦商的下限。
人一旦到了不需要对方的时刻,冷暴力就是逼对方离开自已的手段之一。而许右白就是想看看秦商到底会容忍自已到什么时候,最好下一秒就拍案而起对许右白说咱俩一拍两散。
这是许右白最想看到的局面。
毕竟只有金主说跟小情人断,还没有哪个情人敢跟金主说断,除非他以后不再混这行了,不然谁知道下个金主会不会跟这个有点什么关系,到时候下了金主面子,把金主惹恼了,那跟断自已财路有什么区别。
小龙虾端了上来,许右白迫不及待的带上一次性手套,从锅里捡了只最大的虾剥开,刚要往嘴里送,手背忽然被筷子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他一顿,偏过头,秦商正襟危坐,斜着眼静静瞥着他。
许右白:……
他不得不把虾放在秦商的盘子里,“秦哥慢用。”
秦商矜贵的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喝了大半杯水,然后就再也没动过筷子了。
许右白忽然想起来。
秦商好像是不吃辣的。
太可惜了。
这一锅麻辣龙虾只能他自已笑纳了。
回酒店的时候,秦商临时开了个房,刚好就是之前贺云生的那家。
“你好。”
穿着得体的前台面带笑容,当她看到秦商怀里的许右白时,笑容凝滞一瞬。
然后开始怀疑人生。
她是不是昨天见过这个人,在另一个人怀里?
不会吧。
或许是记错了?
她面色茫然,天马行空的走完整个流程,一直在想昨天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人,搂着他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好了,这是房卡,房间在7102,电梯在右手边左转,请慢走。”
但上楼的时候,秦商并没有按七楼,他按的是顶楼。
透明电梯一路匀速上升,许右白腿都有点软了,他撑着冰冷的栏杆,甚至已经想象自已从顶楼被扔下来的场景了。
“你怎么了?”见许右白脸色难看,秦商扣住他的手腕,发觉对方肌肤冰凉,还微微颤抖着,“恐高?”
他把许右白拉到怀里,一手蒙住他的眼。
“为什么去顶楼。”
秦商没说话。
等到了顶楼,许右白挣开秦商的手,准备对方一有动作,他就跑。
许右白四处去看求生通道,他是真怕秦商会杀了自已。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商伸出手,在许右白挣扎之前拽住他的领子,打开一扇大门把人推进去。
“秦哥!”
空荡的回音。
许右白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大泳池。
“你叫唤什么?”
秦商把他的小青蛙游泳圈也丢进来了。
酒店顶楼确实有个游泳池来着,但秦商把他带过来干嘛。
见许右白满脸困惑,秦商解释,“你不是不敢下水吗?正好这有泳池,在这游吧。”
他脱了衣服,露出健壮的身体,光着脚走到泳池边上,扎进去以后两腿灵活的像条鱼,很快就在泳池游了一圈。
许右白戴上了自已的小青蛙泳圈,坐在泳池边上,两脚扑腾着泳池里的水,像是做立定跳远准备工作一样蓄力,再蓄力。
一直蓄力了五分钟,也没跳下去。
忽然脚腕被什么东西轻轻握住,而后一股不容拒绝的力气将他狠狠拖下了水。
许右白噗通一声掉了进去,刚想喊救命就发现自已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浮在了水面上。
秦商从水里冒出头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甩了许右白一脸。
他嘲笑道,“连游泳池也要带游泳圈,你真丢人。”
“你不丢人行了吧,就你游的好,你咋不报名奥运会给国家争光。”
许右白不敢大声说话,一个人嘟嘟囔囔的,秦商也没听清。
但他知道对方嘴里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他在水里捏住对方的腿根,许右白感觉对方的手像条蛇一样缠住了自已,可他又不会再水里变方向,只能胡乱蹬腿试图躲避他的手。
“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骂我了?”
“我没有,我没有骂,秦哥,我没这个胆子。”
许右白比谁都知道自已这张脸有多漂亮,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已这张脸,顾盼流转间都是令人意乱情迷的姿色,当他真的想讨饶,恐怕没有人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