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苑中叶澜桑刚用完膳,正准备小息一会儿。
门外云兰就来禀报:“侧妃,王爷来了!”
前脚云兰刚说完,后脚萧寂舟身影就从屏风后出现。
叶澜桑赶紧起身给萧寂舟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萧寂舟微微颔首上前扶起叶澜桑,挥了挥手:“退下吧”
叶澜桑一脸疑问看向他,以往这个时候他不都在霄风院处理事务吗,今日怎么想起来她这里了?
两人各一边坐榻上,萧寂舟手指蜷缩了一下,迎上叶澜桑疑惑的目光,为他解惑道:“今日来是要交代你一些事情!”
“王爷要交代何事?”叶澜桑只觉得萧寂舟今日怪怪的,说他心情不愉吧,看着也还好。
但这说的话,就跟要交代遗言一般。
“今日皇上圣旨让我去淮南剿匪,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叶澜桑瞬间明了:“所以王爷想叫我看好王府,以及王妃?”
她就说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午后来商秋苑,原来是来托孤。
果然萧寂舟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点头,算是认了叶澜桑的话。
“除此外,在我不在府上这些时日,约束下府中下人,低调行事,莫要张扬!”
皇上原本对他有所不满了,若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再传出什么,到时惹得皇上心烦就麻烦了。
“妾身谨记王爷吩咐,定会好好照顾好王妃,和管好王府的!只是王爷行军在外,千万要保重!”
叶澜桑善解人意的叮嘱。
嫁入王妃并非叶澜桑所愿,一是皇上旨意赐婚,二母族母族将她培养也是为了能有一门好亲事,能够给家族带来利益。
而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成为高门主母,一条入宫为妃。显然因为一道圣旨她没得选。
但好在安平王也是皇室,并且还得皇上重用,况且他长得也很好看。
叶澜桑虽不至于到心动,但她还是有为人妾的自觉,况且自从嫁入安平王府,一没有公婆妯娌,主母淡泊也不需要她每日请安问候,二她虽为妾室,但这府中掌权人却是她。
虽不是主母,但行主母之权,再者自己虽是侧妃,对比其他高门的主母已是高出一截了。无论是哪一项,叶澜桑都是格外满意自己现在的日子的。
“嗯,本王知道了,你歇着吧,本王还有事!”这边交代完,萧寂舟就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恭送王爷。”叶澜桑朝萧寂舟离去的背影行了行礼。
带人走后,叶澜桑叫来竹蕴和云兰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云兰你去准备行军用的衣物,竹蕴你去准备些药品,然后给王爷送去!”
“王爷要去打仗?”云兰瞪大眼睛道。
“嗯,皇上身边的沈公公刚来传旨,让王爷去淮南一带剿灭作乱的山匪!”
“这皇上也是,王爷才跟小姐成亲半月之余,一月都没有!”云兰嘟嚷着嘴,神情极为不满。
叶澜桑闻言瞪了瞪云兰:“大胆,皇上也是你能非议的?脑袋不想要了?”
这丫头,真是平日里,自己真是太惯着她了,说话越发口无遮拦了。想起刚才萧寂舟交代的话。
叶澜桑满脸严肃道:“云兰,你既然是我的陪嫁丫头,王府不是叶府,商秋苑也不是我们原来的韵芷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里虽是王府,但府中有多少耳目,就你刚才这句话,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不仅你会遭殃,整个王府都会跟着你一起遭殃!”
“你日后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我便将你送回叶家!”
云兰吓得瞬间白了小脸,慌忙跪下带着哭腔认错道:“奴婢知错,小姐不要将奴婢送回叶家,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兰是家生奴,从小跟叶澜桑一起长大,心里也最是清楚被送回叶家的下场。
叶澜桑无动于衷的看着云兰瞎掰了小脸,颤抖的模样,也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叶澜桑不蠢反而很聪明,刚才萧寂舟让她约束下人,低调行事,再结合萧寂舟去淮南剿匪,虽不明圣上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就是圣上对安平王府有所不满了。
所以萧寂舟不在的日子,她就得更加小心行事。
云兰素来心大,说话偶尔会口无遮拦,若是这次不让她长记性,那她下次必定还会再犯。
她若现在心软,宽恕她,那便是害了她也害了王府。
叶澜桑没管地上跪着的云兰,而是淡淡看了一眼竹蕴,领着人就去给萧寂舟准备外出用的物品。
走时留下一句话道:“你好好在此反省反省!”
第二日一早,萧寂舟携同手下整装待出,走时他看了看门口。
那里除了侧妃叶澜桑以及李管家和一众下人外,再无他人,他眼里划过一丝落寞。
他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的王妃只是心智不全,不然肯定会来的!
想到她,他不放心的下马,走到叶澜桑跟前,再次叮嘱:“王妃那边你仔细照看,莫要与她发生任何争执,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听着萧寂舟不断交代的话,还有他脸上冷漠,听到对方那语气就跟冬夜的血突然融化般的温柔,叶澜桑心中有些许不舒服,但被她压下去了。
叶澜桑笑着给了萧寂舟一个安心的眼神:“妾身会好好照顾好王妃的!”
最终萧寂舟看着她的发髻抿了抿唇道:“你也照顾好你自己!”
这让叶澜桑心中的不舒服豁然消散,露出来一个真心的笑。
萧寂舟往府内看了几眼,最后转身上马,面带凌厉之色,高声:“出发!”
“是!”士兵的气势凌冽,声音响彻云霄!
此时醉秋苑中,江皖虞居坐在院中槐树下的摇椅上,冷漠目视远处,而那个方向正是王府大门方向。
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转瞬即逝。
“王妃!”穗竹的声音响起。
原本冷漠的目光瞬间转为了清澈的呆滞。
“哎哟,我的王妃,快走我们去送送王爷!”说着穗竹就拉着江皖虞往外走。
江皖虞瞬间炸毛,挣扎着想要甩开穗竹的手,满脸抗拒:“不要,不看坏人!”
“人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是王妃啊,那是你的夫君,你是正妻,你得出面啊!”
“不要,不看坏人!”
江皖虞依旧固执,两人在院中拉扯半响,硬是没挪动一步!
最后穗竹只好放弃,一脸生无可恋看着江皖虞誓死不从的脸,穗竹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什么正妻,什么脸面,就王妃现在这样,一年见几次外人?谁又会在意。
江皖虞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穗竹,深怕她不放弃,依旧要自己去看那个坏人。
然后穗竹扯出一抹奸笑:“既然王妃不去看王爷,那王妃就要喝药哦!不喝药就要去看王爷,王妃选一个吧!”
瞬间江皖虞瞪大眼睛,不确定的眼神询问穗竹,这是真的吗!
就见穗竹一脸笑意的点头,一瞬间江皖虞幼小的心灵仿佛受到了重创。
喝药就能不见坏人,见坏人就能不喝药!
江皖虞在穗竹温柔且眼含笑意的注视下,最后闭眼咬牙选了喝药。
穗竹满意的点点头。
这两日王妃抗拒喝药自己每次逮着她喝药,都要磨半响,今日刚刚好,一举拿下。
最后江皖虞在穗竹的淫威注视下痛苦的端起药,在喝下的瞬间,整个人面容都扭曲了。
只是也就片刻间,穗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甜蜜饯。
江皖虞眼神微微一顿,但极快的就恢复正常了。
她细细嚼着口中的甜蜜饯,莫名的心中一涩。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吃过药后,江皖虞跑到院中槐树下撅着臀,不知在干什么。穗竹正在收拾这两日江皖虞换下来的衣服。
玉扇则是守着江皖虞。
竹蕴进门就是这幅景象,看着格外温馨。
她轻轻干咳了一声,朝玉扇行了行礼:“玉扇姐姐,侧妃传话,请王妃移步带着醉秋苑所有俾子,移步前院,侧妃有事交代。”
闻声江皖虞和玉扇同时转头看向竹蕴,眼中皆带着不解。
竹蕴依旧一脸恭敬的点点头:“奴婢只是传话,具体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
刚收拾完出来的穗竹和玉扇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心。
王爷刚走莫非侧妃就要开始为难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