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同时出门,在看到对方眼底淡淡的淤青时,皆都愣了一下。
准确来说只有江皖虞愣了一下,严袭倒是还好,因为他已经帮江皖虞赶了两日的车,所以也清楚江皖虞睡觉睡不踏实。
白日里常常都是一脸倦容,加上她皮肤白皙,眼底淡淡的淤青看的更为清楚。
严袭就不一样,他素来倒床就睡。很少会失眠,只是昨晚是个意外,主要没睡好精神气对比以往还是差了点。
江皖虞冲严袭微微颔首打招呼,便领先下楼了。严袭想起昨晚的偷听,略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跟上江皖虞。
到楼下,小二已经提前备好吃的了,没办法,人给的多,服务必须到位啊!
江皖虞迈着优雅的步伐到桌前坐下,今日她也是扎的马尾辫,一身白色锦服。
她优雅的端起饭,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严袭第一次跟她吃饭,有些震惊:“你就吃饱了??”
江皖虞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不吃了?”
“没胃口!”
猝!严袭不确定的,吃了几口菜,然后再次疑惑的看向她:“这菜,味道也还行啊!”
江皖虞被严袭弄得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菜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对于江皖虞来说,吃饭只是为了活着,所以多少没有关系,也不必勉强自己,总而言之吃了就行。
严袭吃的飞速,不消一会儿,桌上的菜就吃的七七八八了,最后放下碗之后他还打了个饱嗝儿。
江皖虞淡淡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严袭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就瘫在座位上,两眼涣散。
太久没吃这么饱了,不行得歇歇。
江皖虞倒也没催严袭,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淡淡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静静等候严袭歇息。
回眸间严袭看着江皖虞清冷的侧脸,不禁有些愣神:“真好看!”
“嗯?”江皖虞闻声回头。
也就是这一瞬间,严袭心中微微一动,立即摆手神色莫名的慌乱:“没事,我好了!”
“好,走吧!”说着江皖虞便背起包袱,准备去退房。
严袭抢先一步背起江皖虞的包袱道:“我来,刚好消消食!”
江皖虞也没拒绝,她直径走向柜台,将手中的房牌给到掌柜:“退房!”
“好咧!”掌柜笑着将多的钱退给江皖虞。
“客官,慢走!”
江皖虞接过银两,便出了门,客栈外头,严袭已经在马车上候着她了。
见人过来,严袭笑着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扶她上马车,动作轻柔至极。
日上晨曦,马车缓缓向宿州城外而去。
走到半道,江皖虞改了路线去往宣城。
那里最为富有,她想也许在那里会有她想要的结果。
连过两日,两人终于到了宣城。
进城,街道上人来人往,江皖虞轻轻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四周叫卖的商贩。
不禁感叹这繁华度都快赶上京城了。
“啧啧啧,还真是热闹啊!”严袭不禁发出感叹!
“我们现在去哪?”严袭朝马车内问道。
“去房牙处吧!”
“行,我找个人问问!”说罢,严袭将马车停在路边,随手捞了个夫人咧嘴冲那妇人道:
“姐姐,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房牙?”
那妇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衣服陈旧,她怀疑的看向他:“你买?”
严袭笑脸一僵,总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随即严袭将这个不愉的想法抛出,然后指着车道:“我家姑娘买!”
大娘明显不太相信,那马车一看也是陈旧不已,不像是买的起的模样,但还是给严袭指了路。
严袭得了路线,虽有被看不起,但还是礼貌的向那妇人道了谢。
回到马车上,严袭就朝着马车里的江皖虞吐槽道:“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刚才你被嫌弃了!”
闻言正在看书的江皖虞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严袭的这话的意思。
“为何这样说?”
“刚才我找大娘问路,她就单单看了一眼马车就觉得我们不像买得起房的人!”
“买房?”江皖虞满脸疑问。
“对呀买房,你刚才叫我去问不就是要买房吗?”
“我不在宣城常住!”江皖虞有些无奈,她说去房牙不过是不想住客栈,就想租短租个小院小住一段时日,等将淮南银矿弄清楚了,便离开。
“啊不常住啊!哦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是来这边寻亲的,瞧我这脑子!”严袭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走吧,再晚些天黑了,就没地方找房牙了!”
“行!”
没一会,严袭架着马车就找到了妇人所指的地方。
经过严袭常年跑于江湖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江皖虞以一百三十六两银子租下了,宣城城东街的一个院子。
院子风格极为舒雅,分了一个主院,两个客房院前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是一张石桌,和一个摇椅。
两侧都种了些花草,看着极为悦目。
严袭看着小院的摆设,直直咋舌,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这一两银子的东西,和五十两银子的东西,果不其然,是有区别的。
江皖虞指了指旁边的客房:“你先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走!”
“走?”严袭有些没反应过来,愣然的看向江皖虞。
“嗯!你应我的事已经做到了,所以你无需再跟着我了!”江皖虞点点头一脸真诚道,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给他:
“还有这个你拿着,路上方便用!”
她看的出来严袭不是个富裕的人,她只是让他上马车躲过追兵,他便尽心尽力的护送自己到宣城,比起一路上的照顾,其实她让他上马车真不是什么大事。
给他银两除了看他不是很宽裕,还有就是感谢他一路的护送。
严袭接过荷包,将里面的银两都拿了出来,只留一块极小的银子。
先是一脸认真道:“这些银两就够感谢我了,你别忘了你还帮了我。”说完不知想起什么,严袭眼神有些飘忽道:“再说,我也没什么事要办,你不是说要寻亲吗,我护你寻到亲人再走!”
说完他不给江皖虞拒绝的机会,便疾步逃避似得回了客房。他怕他走慢了,就会听到对方的拒绝。
江皖虞看着他略显匆忙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叫出声。
垂眼看向手中的银子,罢了随他吧!他若想走自会离开。
江皖虞顺了顺肩上的包袱,也进了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