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萧小将军和沈大人对垒的吗，为何忽然临时变卦？”
“一个随从，一个丫鬟，有什么可切磋的？难不成在沈大人看来，我等不仅比不过你，还比不过你的丫鬟？”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吵得人脑仁疼。
“安静！”王涌大喝一声，斜眼瞥了眼站在前方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太子，旋即朗声道：“我知道，萧小将军不能与沈大人比试让你们十分失望，为了让大家高兴些，也为了欢迎沈大人的加入，今日这场擂台，沈大人会登台，不过，你们需得打败她的随从和丫鬟中的任意一个，才能获得与她切磋的资格，否则，你们这么多人都想和沈大人比划，沈大人如何忙得过来？”
言罢，他转脸看向女子，面上笑容带着一丝尴尬：“沈大人，你以为呢？”
“一切都依王大人安排！”沈如筠微微颔首，态度颇为恭敬。
闻言，王涌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重新面向众人：“如此，你们没意见了吧？”
末了，不待有人接话他又道：“方才那个喊得最大声的，说沈大人看不起你的，出列，就从你与五福姑娘对垒开始！”
“大人！”一身着便服的男子自人群中钻出，垮着张脸道：“我才不要和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姑娘对垒，要打也和他打！”
说着，他伸手指向身壮如牛的王啸天。
王啸天配合地往前一步，被五福按住。
“大人要与王大哥打，先过奴婢这关不迟！”五福软声细语言罢，一个纵身跃上擂台。
“嘶！”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叹道：“好轻盈的身法！”
见状，男子垮着的脸僵住，眼中七分不悦三分不屑瞬间转为震惊。
他瞥了眼立于人后姿如松柏神色自若的沈如筠，没有犹豫，纵身跃上擂台：“张甲，习武八年，请姑娘赐教！”
“五福，习武十二年，请大人赐教！”五福抱拳回以一礼，一撩裙摆随意扎在腰间，双眸直勾勾地盯视着男子，原本瞧着无害的小圆脸在这一刻瞬间添了几分凌厉。
觉察到女子气势的变化，张甲警惕皱眉，率先提拳攻了上去。
五福身形飘逸，灵巧如游蛇，躲过攻击的同时绕至男子身后，化掌为拳，以几乎相同的拳法一拳打在男子肩胛骨上。
“嘶！”
“娘耶，她刚才用的是不是张甲的拳法？”
“她不是沈大人的贴身大丫鬟吗？贴身大丫鬟不是负责照顾人的吗？她怎如此凶猛厉害？”
“难怪沈大人敢放她的贴身大丫鬟与随从出来与咱们切磋，这丫鬟我是真打不过，她那小拳头可以一拳要我半条命！”
“……”
庞杂的议论声中，沈如筠悠然负手，平静地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沈大人！”王涌拿胳膊肘顶了顶女子胳膊，低声询问道：“你那丫鬟，谁教的？”
“下官手把手教的！”沈如筠温声答道。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又是一阵阵倒吸冷气声。
沈如筠今年十八岁，五福习武十二年，换而言之，年仅六岁的沈如筠便开始当人师父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沈如筠的目光添了几分敬畏。
“那这位呢？”王涌看了眼肌肉虬结，宽大衣袖都遮不住肌肉形状的王啸天，眼中充满好奇。
“这位……”沈如筠拖长尾音，唇角弯起恶劣的弧度：“我让他自己跟您介绍吧！”
言罢，她稍稍让开半个身位，抬手招呼男子上前。
王啸天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女子身侧，拱手冲王涌行了一礼，一字一句沉声道：“草民王啸天，生长于安城石牛镇，数日前第一回进京，与沈大人当街切磋一番，为沈大人深深折服，遂投身于沈大人门下，做了沈大人的随从！”
“安城……石牛镇……王啸天？”王涌咂摸着男子的身份，越想越觉得熟悉得紧。
“兄台可是安城赫赫有名的扛鼎屠夫？”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
“是了！”王涌捶掌，猛然抬头看向男子：“你是那扛鼎屠夫？”
“是！”王涌颔首应承。
霎时间，围观众人再度议论纷纷，连擂台上的比试都忘了看。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擂台上飞下，“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咳咳咳……”
张甲捂着心口猛咳不止，往日与他交好的几人迅速围上去将他扶起，七嘴八舌关切道：“张甲，你没事吧？”
“张甲，你可有受伤？”
“没……没事……”张甲摆摆手，拱手冲擂台上的五福施以一礼：“五福姑娘身手了得，张甲甘拜下风。”
“不过，你能赢过我不算什么，我是我们兄弟几个中最弱的！”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搀扶他的两个好友推了出去。
二人怔然，猛然回首恶狠狠地瞪着张甲：“张甲，你……”
“嘿嘿……”张甲捂着心口，笑得龇牙咧嘴，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咱们可是约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丢脸，当然要一起丢啦！”
“再说了，当时我在下面喊得那么大声，少不得你们二人的怂恿。”
闻言，二人梗住，想要出言回绝，偏又拉不下面子，只能你推我我推你，互相“谦让”起来：“你先！”
“你先！”
“嗐，我不急，你先……”
二人一面相互推拉，一面疯狂远离擂台，很快被几个看不下去的将士扛起，直接丢到擂台上。
五福看着齐齐被丢上擂台的两个小将，只怔愣一息便冲二人拱手，操着软糯糯的嗓音温声道：“二位大人，请赐教！”
“这……”二人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大男人二打一，还是打的一个小姑娘，想想便觉丢人，更何况，能将张甲两招放倒的姑娘，他们两联起手来也打不过啊，输了简直是丢人中的丢人！
“别不好意思，上啊！”下面有人高声喊道。
“老羊，老狗，你们两可千万要给力撑久一点！”又有人高声喊道。
“这……”王涌看了眼沈如筠，眸中带着几分期待看热闹的跃跃欲试。
“无妨，五福常做我的陪练，与多人对打更有看点！”沈如筠轻巧道。
听得了想要的回答，王涌瞬间扬起笑脸，朗声冲台上人道：“张阳，陈苟，你们两别拉不下面皮，就当平日练兵，放开了打，要是你两打不过五福姑娘，一会我再放三个人上去，不行再放五个人上去！”
闻言，张阳和陈苟瞬间正色，摆开架势朝五福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