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陌辞羞红了一张脸,安安安静静的垂着头不敢看众人。
晏修来找陌辞,可不是为了看他吃瘪的,陈宽今早叫人来传话,说是冯作林吩咐要见他。
两人坐着冯作林派来的马车面面相觑,马车行驶在路上,突然一个男子跪倒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接着便听见那男子的哭诉声,“冯县令,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家娘子昨天夜里来接我回家,半路上突然窜出两个土匪,打伤了我还掳走了我家娘子,求您为我讨一个公道啊……呜呜呜呜。”
听明白了事情原委,陌辞握成拳头的手又紧了紧,“岂有此理,这山匪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直接动手强抢民女。”
“看来,冯作林是等不及了啊。”晏修自言自语道,接着便掀开车帘,朝外面说道,“我不是冯县令,你且回家等着,冯县令已经在筹备和山匪谈判了,不多日定将你家娘子还给你。”
到了冯府,看见冯作林那焦急的样子,晏修就知道自已没猜错,山匪愈发肆虐,他这个做县令的不得不做点什么来安抚人心。
纵使如此,他也不愿自掏腰包,这样一来晏修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冯县令今日好雅兴,竟想起寻我来一叙。”晏修磨了磨茶盏慢慢悠悠的说道。
冯作林淡笑一声,“赵兄弟,你先前说的助我压匪,可还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赵某说到做到。”
“那我今日要你带上筹码,同我一起去文君山和山匪谈判,如何?”
晏修听罢轻轻挑眉,接着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能助县令您一臂之力,是赵某的荣幸。”
话已至此,冯作林召集了宁州城数百名官兵,在城中张贴了剿匪告示之后,便立马动身往文君山上走。
“陛下,冯作林不是去谈判的吗?为什么还带数百号装备齐全的官兵,难不成……”
晏修往后看了一眼,冷冷道,“冯作林这个老狐狸,是想名利双收,既想吞我的钱,又想剿匪,恐怕他一开始就想对这群山匪下狠手,恰好我出现了,给了他一箭双雕的机会。”
“冯作林这个狗东西,怎么就当上了县令了。”
“一个地方小官都如此,更不必想其他了。”
晏修深深呼了一口气,身为一国之君,看着这些仗着官威作威作福的人,他心里难受得紧。
可现在不是摘了他乌纱帽的时机,晏修现在皇位还未稳固,此行到宁州是为了解决粮食这个重头问题,轻重缓急,晏修还是有掂量的。
四皇子晏离一向心思深重,一直都对皇位虎视眈眈,现在晏修上位成了新帝,他更是要对晏修下手,他早早就猜到,当初来刺杀他的那一班人马,就是四皇子手下的人。
“报——”
一个小探子慌慌忙忙的往寨子里跑,最后踉跄着跪倒在大堂里,“安老大,冯作林他带着几百人上山了,城中张贴的告示说他上山来剿匪了!”
坐在上座的男子听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接着便是一阵嘲弄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冯作林这个老东西还敢上山,那老子今天就让他有来无回!几百人又如何,那些只知道吃干饭的歪瓜裂枣,想和我们一较高下,也得先问问咱们安野寨的弟兄们答不答应!”
“就是!就是!不答应!”
底下弟兄们气势汹汹的喊着,那声音雄浑有力,个个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儿,大家都准备准备!”
安楚今一声令下,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
冯作林一行人到达寨子外时,就看见寨子楼台上架了一排的弓箭。
“怎么现在才到啊,我们寨子的弟兄都等了好久了,朝廷的兵也不过如此嘛。”安楚今站在楼台上笑着喊道,嘲讽意味拉满,冯作林听了,抿着嘴悄悄啐了两口。
“我们今日,是来谈判的。”晏修在马上冷静的说道,“那么看,这满满两马车金银珠宝,就是我们谈判的诚意。”
安楚今循声望去,只见几口大箱子完全敞开,里面的宝贝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辉煌。楼上的弟兄们瞧见了,都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可安楚今却不为所动,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嘴角依旧带着笑,似调侃又似嘲讽,“你又是哪里来的走狗?这些东西,是你出的吧?让我来猜猜看,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讨好冯作林这个老东西吧?”
安楚今的话音刚落,寨子里的人便哄笑了起来。
“走狗!走狗!”
这话陌辞怎么听得,刚想发作骂回去就被晏修按住。
“你何必在意这些呢?你同意和冯县令和平相处,那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何必管它出自哪里?更何况,我是走狗与你有何影响?”
听到晏修这么说话,安楚今脸色一沉,冷冷道,“老子就是看不惯走狗,欺软怕硬溜须拍马,你这种人就该死。和冯作林和平共处?不可能,既然你们今日来了,那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安楚今话音未落,便只听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弓箭就射了过来。
“公子小心!”
陌辞眼疾手快挥剑护住晏修,可冯作林就没那么走运了。
他那几个手下一看见这么多的箭射过来,立马乱了方寸只顾得找地方躲起来,哪里管得了冯作林。
“陈宽!保护我啊!”
冯作林拖着中箭的右腿,急忙往马车后躲,陈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冯作林一个劲儿的扯着嗓子喊,也没得到一点回应。
“射中冯作林者,有赏!”
此话一出,更多的剑射了过来,冯作林吓得到处乱爬,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陌辞和晏修,便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慌慌张张的爬过来,“赵兄弟,救我,救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晏修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勾唇冷笑了一下,随即便架起冯作林的胳膊往山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