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快醒过来!」
……
随着脑中响起的一声呼唤,我从梦中惊醒。
好熟悉的声音……只是醒来的一瞬间已经忘了梦的内容,只记得最后的呼唤有点耳熟。
我从桌上撑起身子,一边活动酸痛的身体,一边观察四周。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警局内的煞白的顶灯只开了几个,散发着微弱的光,偶尔还闪一下。
我所在的值班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值夜班的人偶尔走过,脚步声格外清晰。
这里仿佛在一片寂静下暗藏着不易被察觉的涌动。
值班室还有负责该案件的几个警员正伏在电话前打着瞌睡,电脑屏幕亮着蓝光,显示着监控画面和案件记录。
突然间,某个监控被黑掉了,见状况不对我赶紧叫醒其他人。我们几个人围在监控的显示器前,紧张地盯着,其中一个技术警员正在笔记本前尝试重新连接被黑掉的监控。
片刻过后,它的界面中跳出了一行白色的文字,在一片黑中非常显著:
「你们要的人,1小时,速来。」
那位技术人员表示无法修复监控,但是能查到该监控的区域属于H街道,根据网友提供的照片,按照时间顺序,陈萍最后出现的地方确实是H街道的巷子。
「这也太嚣张了吧!」
「我们这里开车到那,就算是闯红灯也不一定能到。」
「没时间抱怨了,小王,赶紧联系今晚值夜的出警队,我们现在就出发。」
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和我接触最多的是「押送」我来的警员B——李勋,他见我还留在电脑屏幕前不说话,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紧锁眉头:「我怕是调虎离山,李警官,你说我们要不要留几个人在警局?」
李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的职级不允许调动人员,只能联系上司处理。
我看过警局内关于这个案件的资料,是他们通过几个月的时间逐步搜寻到的。虽然大部分都不着边的,没有直接关联,甚至谈不上证据,但有些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其中就有一条暗指嫌疑对象是林氏集团。
「李警官,你之前说林氏的产业很多,其中好几条街道的商铺都属于他们名下,其中包括H街道吗?」
「我找找哈。」他调出电脑里关于林氏的资料,一点点翻找。
「等一下,往上挪一下。」我看到了关键字眼,接过鼠标,把页面往上滚动一些。
我用手指点着电脑屏幕,生怕看错了行——A区,H街道。
「嚯,你说是真巧还是假巧?」
对方没回应我,我侧头看他才发现他在处理消息。
他嘴唇紧抿,声音平稳而缓慢:「我师父让我留在这。」
李勋给我的印象是做事很认真的一个年轻警官,但在短暂的相处中我发现,他的师父好像一直不派他参与比较重点的任务。
不过用李勋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还需历练,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最好的缉毒警察。
听见他语气中的不甘,我深吸一口气。这时他好奇地看着我,两秒后我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既然如此,先吃饭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作为一生爱吃的中国女人,就算尝不出味道了也不例外。
李警官尬笑回答:「呵呵,你真……松弛。我记得我好像放了几桶方便面在柜子里,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我们两个留守人员在昏暗的值班室等着桌上的泡面。
我被顶上的灯晃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去开满其他的灯。看着房间变得亮堂,终于舒服一些了。
「太好了,热气腾腾,食欲满满,我要连炫两桶!」
「苏宁,给你说一个我们界内的潜规则。」
李勋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我嘴里嗦着面,但看着他严肃的脸,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就是半夜如果空腹,不能吃太多,不然……」
我迟迟没等来后面半句话,根本没心思吃下去,着急地催他:「你快说啊,不然会怎么样?」
「不然——」他拖声又顿了几秒,我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一点食欲都没了。
「——会饱。」
……
好冷!我的嘴角狂抽,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这么严肃的一张脸上说出来的。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李警官心思还是很细腻的,总能察觉我的情绪变化。虽然很冷,但确实缓解了我不少焦虑。
沉默了一阵后,他又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开所有的灯吗?」
这题我会:「为了省电?」
「不是。」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下门外,然后又转头盯着我:「因为……之前半夜有个报复社会的歹徒闯进来,结果他根据最亮的那间办公室定位,刺伤了我们值夜的同事。」
我本来就有点紧张,还被盯得发毛,现在听完真的是两眼一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把灯关了,甚至比原来还少一管灯。
有道是——每一个离谱的规定后面都发生过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回到位置上,微微颤抖着问他:「李…咳…警官,请问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这个李警官,不但一开始没提醒我,现在他倒是轻松地吃起了手中的方便面。
他三口就嗦完了一通泡面。
看我还在等着他,才反应过来没说完,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开口:「哦,你说这个啊,大概三十多年前吧。」
……
三十多年前,我它喵都还没出生呢!不过确实按时间来算,确实像是那时候会发生的事。
这人有点太过幽默了,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
不久后,他终于开口打破了空中的尴尬:
「别太焦虑,本来查这件事也不是你的义务。」
我的脸色刚柔和一些,下一秒又唰的一下红了,因为耳边传来的——
「毕竟你是二十四孝好公民嘛。」
啊啊啊啊!这话我说可以,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靠!
再说了,我也想啊,就算我有预知未来的异能,但每次都很模糊,也还是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的。
而且这不仅是你们要面对的,还是我的任务。
「嘟嘟嘟——」
值班室的办公室终于响起了电话,李勋立即大步跨过去接起电话。
「什么!?又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