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没想到在这个家里还会有人关心她,竟受宠若惊得瞪大泪眼,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我不配有名字,从小就没有爹娘,是被叔叔卖到温府来的。”
温相思心中郁堵:“几岁了?”
小丫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摇了摇头:“可能十三吧,我也不太清楚。”
一个人,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可见她在叔叔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站在旁边的温末夕和温末纯心里都不好受。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白丽听到动静挺着大肚子出来厉声问:“冯妈,怎么回事?”
刚问完看到温家三位小姐都在,而且三小姐还拉着小丫头的手,白丽不由得愣了下,转眼又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冯妈,只见她的手腕鲜血淋淋,满脸痛苦得嚎叫着。
可温家三位小姐却表情从容淡定,好像身边根本就没有冯妈这个人一样。
白丽吓得脚发软,连忙扶住门框:“温夕,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也就敢问大姐,至于老二跟她根本就说不上话,人家眼里没她。这位三小姐就算了,白丽总感觉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眸子过于冰冷骇人,所以她进了温府三年,跟温相思说过的话,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温末夕回她:“我们听到冯妈又在打人,便过来看看,刚到就看到冯妈成这样了,也不知发生什么。”
此时,冯妈的声音已渐渐弱。
手腕虽然疼,但她过了最激烈疼痛的时候,此时便满脸是泪水和汗水的样子,坐起来道:“三太太,我的手。”
话完,颤抖着伸出手去。
只见右手手腕上有个血窟窿正汨汨地往外流血,样子着实可怕。
白丽吓得尖叫,忙用帕子挡了挡鼻息,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这是怎么回事,好了好了,你先去找个郎中看看。”
冯妈答应一声,紧紧地捏着手腕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院外走去。
就当白丽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温相思对小丫头道:“每个人都应该有个名子,你也一样,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素心。跟着我吧!”
素心再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
站在旁边的温末纯笑道:“好了素心,还不快点谢过三小姐,以后跟着她,你就再也不用平白无辜地挨打了!”
话完,意有所指地扫了白丽一眼。
素心这才反应过来三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顿时感动得泪水扑哧往外掉,人也连忙就跪到地上,哽声道:“多谢三小姐,从今天开始,素心的命是三小姐给的,以后素心一辈子伺候你,誓死相随。”
温相思动容,把她扶起来道:“走吧!先回去换身衣裳。”
三姐妹就这样带着素心转身离开了西院,什么也没有说,让站在门口的白丽手扶着大肚子一脸傻眼样。
那可是她的丫头,说带走就带走,也不问问她?
还有,现在小丫头被带走,冯妈也去治伤去了,那她西院里不是没个使唤的了吗?
呵呵,瞧这三位温家小姐表面看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实侧根本就不顾她大着肚子。
白丽脸上闪过阴毒的神色,温家三姐妹,走着瞧。
……
带回东院后,温相思叫阿宝下去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让她好好休息。
阿宝长得也瘦小,正好她的衣裳给素心也能穿,况且她性格开郎,很快就打开了素心的心菲,两个小丫头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洗换下来的衣裳。
屋堂里围着圆桌的三姐妹开始玩纸牌,一边磕着瓜子吃着小零食。
温末纯突然笑了起来:“刚才真解气,你们看到没有,白丽那张脸都绿了,她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把素心带走,还说都懒得跟她说一声,估计这会正在屋里生气呢!”
“那种人平时嚣张惯了,今天她竟没有开口骂我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温末夕蹙了下眉头:“不过,晚上阿爹回来,她肯定要跟他闹的,到时候不知该怎么办,若是阿爹把事情怪到素心头上,那怎么办?”
温末纯刚想说把这件事情担下来,就听到温相思说了句:“若是阿爹问起,就说是的我主意。我把素心带回来,就一定会护她到底。”
两位姐姐沉默了!
她们知道这个妹妹一向说到做到,更清楚相思的脾气性格不吃阿爹的大家长那一套,或许如实说是她的主意,素心还能被留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些。
晚上,白丽果然闹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包扎好伤口的冯妈在一边陪着,听到温容奎回府的动静,连忙就跑出去禀报:“老爷,三太太一天没吃东西了,请你快去看看吧!”
“一天没有吃东西?”温容奎老眉打结,这都要生了,还在耍什么小脾气。
他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去了西院。
躺在床上的白丽听到他的脚步声后,连忙面对着墙在那里装做抹眼泪。
看到这样子温容奎自然紧张:“丽丽,是谁又在惹你生气,你快跟我说说。”
他坐到床上,去板白丽的肩,可人家给他个冷背就是不转过来。
“啊呀丽丽,千万别哭了,再过几天就是足月生孩子的时候,你现在这样伤着身子怎么办,听话啊!”
听得出温容奎的语气里已有几分不耐,白丽才适可而止地转过身,只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神态,在冯妈的帮助下慢悠悠地坐起来,声音沙哑道:“老爷,你要是不为我做主,我在温家可就呆不下去了,要不然,你出去买个小院子,让我搬出去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跟我讲,别着急。”温容奎心疼地帮她拭着泪珠。
白丽垂了垂眼,嗔怜的样子道:“还不是你那三位千金,她们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小丫头带走了,而且当时,冯妈还受了伤。”
温容奎不由得看了眼冯妈,她的手臂上包裹着布料,可还是隐隐能看得出来布料的表面有血红的印子,便诧异问:“冯妈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