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蟠公园内。
船家很快被人捞起来,死状很可怕,四肢蜷缩,两眼圆瞪,嘴巴大张着。
当那些人把他放到地上的时候,他的嘴里流出很多黑色的污水。
穆凌风皱起眉头。
“沉到底了?”
参于打捞的人道:“没有,就在水深一半的地方悬浮着。”
穆凌风看到船家的脚上没有污泥。
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楚文也大概想到了。
既然没有沉底,那他嘴里哪里来的那些黑色污水。
这时候,警察来了。
楚文道:“我们走吧凌风,这件事情留给警察来办。”
他们两的车子刚刚到达公园门口的时候,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跑来,看样子好像是船家屋里的女人。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才回来几天呀!”
女人哭得很伤心,嘴里大声叫着什么。
穆凌风皱眉,放下了车帘。
这件事情很古怪,他担心的是,古怪的事情发生在温相思身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邪物对她有害。
……
这天晚上天色渐渐暗下来。
温相思悄悄出门:“汪叔,你帮我撒个谎。”
她对白天发生的事情一直难于忘怀,那个船家的死绝对不简单。
叫老汪守在房间门口,给人一种她在屋的错觉。
出了门之后,径直去了小旧街。
秦都这个城市阶层分明,底层人们大多数住在小旧街这一带。
船家看上去很朴实的人,也有可能会住在附近。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装做逛街的样子在小旧街上走了大半部份。
突然被一个急匆匆步行的人撞到。
“对不起小姐。”
对方忙着赶路。
温相思就顺嘴问了句:“请问,附近有人办丧事吗?”
对方道:“是啊,就在前面,我们有个街坊今天死了,我正要去他家。”
“是个船家吗?”
“是啊!”
“好,多谢。”
温相思等对方走远了,才跟上去,果然有人在办丧事。
不过很简单,只有几个人在帮忙而已,一个妇人哭天呛地,家里的男人死了,她没有依靠,哭得肝肠寸断,身边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跟着嚎哭。
温相思心里一阵难受。
她想起了船家沉在水里时候那张痛苦的脸,现在她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她救,别的不说,家里的孩子他舍得丢下吗?
“请问你是?”
一个婶子留意到温相思,眼前的小姐和这条街上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温相思道:“婶子,我可以和这位大姐聊聊吗?今天我在公园里看到了整个过程。”
“啊,有这种事,那感情好,老刘家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男人是怎么死的。”大婶连忙进屋去叫:“老刘家的,别哭了,这里来了位小姐,她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
老刘家的茫然地停住哭声。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温相思叫入窄小的里屋,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
温相思看着这小小的屋子还不如自己一个衣帽室,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把钱袋子拿出来,把所有银元放在桌子上:“刘太,这个你拿着。”
“这……你又不认识我们,给这么多钱,我怎么敢要啊?”
刘太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姐,却看到对方突然给她钱,自然不好意思要。
温相思说:“你还要带着孩子,拿着做生活费。”
她看到刘太垂着眼睛又开始抹眼泪,便道:“不知道刘生最近发生了什么,今天在公园里的时候原本好端端的划着船,却突然就跳到水里去了。”
“啊?!”
刘太一脸惊讶:“是他自己跳到水里的?”
温相思肯定道:“当时我就在船上,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家男人他是划船的,水性很好,连江里也游过,公园里那种没什么波浪的水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他就算是掉下去也完全没有问题。
警察跟我说,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信,既然小姐你这么说,那我信了。”
刘太难过得哽咽了。
她摇摇头:“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平时一样出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而且……他这条命也是才捡回来不久的。”
“什么意思,之前他发生过意外吗?”
“就是前段时间,他变得怪怪的,性格的脾气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不就是跟我吵架,还打骂孩子,连出船也不出,整天说他是做大事的人,叫我不要多嘴。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没在家里,我以为他去打牌也没出去找。谁知道大清早的突然回来了,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抱着我和孩子痛哭,说好不容易回来了。
我当时还奇怪,他不是天天在家里的吗?什么叫好不容易回来。不过从那天开始,他的性格又和以前一样了,不打骂我和孩子了,女人嘛,只要日子能过就将就着过,所以我也不想跟他计较,就这么过着。
但是,他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温相思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什么事情?”
同时,她听着刘太的描述,觉得这个刘生的前后变化怎么跟皮囊行者一样。
当时皮囊行者抓了很多奉都城里的老百姓,再装成原主的样子和家人们生活。
后来那次和他们的少主谈判之后,皮囊行者就把抓的人全放了,这跟清晨回家整个人都变了很附和,因为是原来的原主回来了。
按照温氏一脉的想法,这些人回来不是好好过日子,一切恢复如常了吗?
怎么这个船家突然变得这么反常。
这时刘太道:“就是吃不下睡不好,有时候还会半夜三更的起来院子里走来走去,有时候还会跟我们说什么,这个世界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温相思:“他有没有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刘太反而奇怪道:“小姐,你不怕吗?其实有时候我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害怕的。”
看到温相思摇摇头,刘太才叹了口气说:“也许他就是发疯乱说,他说,这个世界是巅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