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太医已经不敢再继续下去。
弘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异常愤怒与震惊。
“竟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弘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愉嫔!你可还有什么辩解之词?”
海兰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绝望,声音却异常坚定。
“皇后以权势之威,抢夺臣妾亲子,此恨此仇,臣妾不过是以牙还牙,无话可说。”
弘历狠狠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尝试缓和自已的情绪,就算事前有所准备,可他不敢想象若是海兰得手,来日自已竟会面临何等痛楚。
“珂里叶特氏,谋害皇后,废为庶人,即刻押往慎刑司,严加审问,不得有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宫殿内的凝重,如懿匆匆赶到,声音沙哑。
“皇上且慢!”
转过身,弘历目光如炬,直视着如懿,“这贱妇谋害皇后,还有要说什么?”
如懿表情呆愣,声音却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皇上,此时此景,臣妾百口莫辩,只想借一步与皇上私下谈谈——先帝的景仁宫皇后。”
言罢,她的目光直直射向殿内。
闻言,弘历脸上似是闪过惊讶,“你知道什么?”
仿佛重新找回了底气,如懿态度越发强硬。
“臣妾确有要事相告,此事关乎后宫安宁,更关乎皇家颜面,臣妾斗胆,也想请皇后娘娘一同对峙,以求真相大白。”
弘历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凝视着如懿,片刻的凝滞之后,他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殿内走去。
“进来。”他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简短而有力。
如懿紧随其后,缓缓步入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室,脸上满是拆穿宜修的得意。
“姑母,许久不见了。”
宜修闲然倚在榻之上,轻轻侧头露出那张美绝人寰的脸,一时间让人有些分不清这二人谁才是姑母,谁才是侄女。
“不是上午满月宴刚见过?”
如懿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嫉妒与愤恨交织,走近几步。
“真的是您,您为何如此?你明明可以安然随先帝去了,为何要勾引皇上,行此等乱伦悖逆之事?”
宜修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可更像是在兔死狐悲,“青樱,原想留你在宫中安养一辈子,可惜啊。”
“可惜什么?”
此时,宫殿内烛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自踏入这扇门起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弘历,突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赵德。”
赵德难得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手持条泛着冷光的白绫,如同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如懿纤细的脖颈。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如懿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就在这时,弘历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平静无波,却宣判了如懿的最终命运。
“娴嫔指示旁人谋害皇后,赐自尽。”
拖着死狗一样的如懿,赵德悄无声息离开了屋子。门扉轻合,发出细微却清晰的一声“吱呀”,室内终于只剩下弘历与宜修二人。
弘历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几分释然,他迈步坐到榻上,随即伸出臂膀,将她宜修拥入怀中。
宜修依偎在他身上,难得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跟那种脑子有毛病的人多说一句话,都容易让本宫头风发作。”
“宜修,下次这种事可要提前告诉我,可吓了我一跳呢。”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宠溺与无奈。
轻轻仰头,宜修目光流转,似笑非笑,“也不是没告诉你,这样乌拉那拉家再也不用做那些没用的皇后梦了。”
弘历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差点吓坏我了。不过也好,留着这二人终究是个麻烦。如今也算是无后顾之忧了,那么,我的皇后,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为夫愿倾尽所有,为您一一实现。”
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与执着,宜修似笑非笑,“本宫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上太后,你去死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