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年世兰要求的,甄嬛走到殿外,跪了半个时辰,只觉浑身脱力,头晕眼花,谁料年世兰又要再罚,看她音量渐低还叫下人责打崔槿汐。
此时的甄嬛若不是有槿汐托着怕是早就趴在地上了,她下腹剧烈疼痛,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恐惧不安,难得服软向贵妃求饶,年世兰却仍不肯放过她。
外面的浣碧早就向太后宫中奔去,谁知太后在午睡不能打扰,好在碰见了果郡王。
果郡王自不会放过这个保全皇嗣,皇帝莞嫔两头讨好的机会,天降神明一般冲进翊坤宫将甄嬛救走了。
待他们走后,众人发现翊坤宫殿外竟有一摊血迹,年世兰这个蠢货才意识到要大祸临头。
甄嬛醒后一切都已落定,孩子并没保住,她悲痛万分,入宫以来眉姐姐淳儿相继离世,如今孩子也没保住,种种苦痛攻击着她的内心。
皇帝失了孩子自然也悲伤,只是心中有些隐隐埋怨甄嬛为何不听话服个软。念及年家常年在外征战,年世兰又与他是多年夫妻,最终决定褫夺封号降为妃,并责罚其每日正午跪于翊坤宫门外两个时辰思过,年世兰的贵妃体验卡终于到期。
这惩罚实在太轻,都不说处死,实在的竟只是让年世兰降为妃位,还是堂堂主位。甄嬛只觉得荒唐又可笑,他们的情意,他们孩子的性命,竟只值得皇帝做出这么点点让步,一瞬间心如死灰,二人关系降至冰点。
接连痛失二子,身边如花美眷也不再环绕,皇帝只觉得生活了无乐趣,沉浸在政务之中一连许久不愿进后宫。
皇后见不得如此,端得一副贤良模样劝慰皇帝。
“宫中近日连遭变故,皇上若觉得后宫没个可心人,不如再选些新人陪伴啊。”
“朕近日来心力憔悴,哪有心思选秀。”
“臣妾只希望皇上心中愉悦。”
皇帝刚想拒绝,想到什么,又说。
“选秀便罢了,朕那有个丫头,回头送到你这来教养几天罢。”
皇后有些诧异,本朝从未这么安排过,但既然皇帝要求,也只能欣然同意。
苏培盛得了命令去告知余莺儿,恰好芳落姑姑也在一旁。
“陛下终究是厌了我,要把我打发的远远的呢。”
完了,带薪假放完,要回去升职了。
芳落嗅出其中一丝不同的意味,和苏培盛一起劝她去跟皇帝说清楚,余莺儿推拒不过,还是来了养心殿。
“你来了。”
“奴婢是来辞谢陛下的,往后去景仁宫服侍皇后娘娘怕是再难见陛下。”
“你,不后悔?”
“奴婢是身份低位,但也有自已的坚持。”
“何至于此。”
“其实陛下心里一直看轻奴婢,是奴婢奢求,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学什么史实道理、文人风骨,只会徒增烦恼。”
看她越说越起劲,眼圈又开始泛红,雍正终于憋不住了。
“罢了罢了,怎么这都看不明白,从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如今有个两全的办法。你去景仁宫呆几天,有皇后教导,和大选出身的嫔妃也不差什么,不必从官女子做起。”
听到这话,余莺儿惊讶的抬起头看他,
“陛下没骗奴婢?”
雍正都要被她气笑了,招招手叫她过来坐在自已身边,又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已手里。
“天子一言九鼎,何至于骗你,跟朕学了这么久,古人的谋略没学明白,倒是把心性学了个十成十,以后可怎么办。”
“奴婢,奴婢没想到这些。”
“好了,回去好好准备着,去皇后宫里要知礼数,三两日就把你接回来。”
“奴婢明白的。”
有小厦子这个喇叭在,余莺儿要入后宫的消息迅速在御前小范围传播开来,思羽听了飞奔来寻她,说要给她当贴身侍女,忙被余莺儿拒绝了。
“傻丫头,你留在这是风风光光的御前宫女,何苦跟着我去受罪,当这劳什子侍女。再者若我们都走了,姑姑谁来照看?”
“可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但只要咱们心在一块,常常见面也是好的。”
好说歹说安抚住了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孩,又去辞别芳落,第二日就跟着苏培盛到了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