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清突然出声,把专心思考的王玉芬吓了一跳。王玉芬定了定神,瞪了他一眼。
“吓了我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想找房子?”
“一路上你一直在留意空着的宅院,可能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但你为什么要出来住?金家分家,和丈夫搬出来了?”
安逢清抛出一连串问题,而面对逢清的追问,王玉芬的回应略显含糊。
“嗯……只是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租房子。”
安逢清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深究,而是主动提出帮忙。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是不懂这些俗事,只是你……不是要一个人住吧?”
她略带疑惑地回应,“怎么?有什么关系吗?”
安逢清被她闹的有些没脾气。
“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外面不像你们金公馆那样安稳,北平的治安状况可不理想,时常有悍匪入室行抢,酿成凶案。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保护自已?”
王玉芬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对这样的现实感到愕然。
“还有这种事?”
“全然没有考虑过这些就要来租房子?你是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了?”
他继续追问,而王玉芬只低声答道,“算是吧。”
可能危及生命,这绝对不是儿戏,安逢清知道不能再让她含混下去,今天必须问个明白。
“一定要出来住?真的很危险,到底怎么了?堂堂国务总理家难道破产了?你不要瞒我。”
正当王玉芬陷入语塞,看了他几眼,终于决定坦诚相告时,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停靠在他们面前。金凤举从车内走出,目光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
“玉芬,我说呢,怎么突然急着和鹏振离婚,原来是早就物色好了新欢。只是这么个穷酸的小白脸,他又能如何供养得起你的锦衣玉食呢?”
离婚这个词一出,安逢清瞪大了眼睛,不怪他迟钝,只是这个年代离婚的人真的很少,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于是急忙追问。
“离婚?你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知道会这样,王玉芬怕他多想,只能先轻声安抚道。
“我一会再和你解释。”
随后转过头冷声呵斥金凤举,“我已经不是金家的人,用不着大少爷多管闲事。”
安逢清看了看王玉芬,又看了看金凤举,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试图平复自已的情绪。
“金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玉芬她已经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她有权选择自已的生活。”安逢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金凤举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看安逢清,又笑着对王玉芬说道。
“玉芬,何必跟这种人浪费时间,鹏振不珍惜你,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替他弥补。你既然不喜欢留在金家,那我大可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日日还是锦衣玉食的养着你,怎么样?”
说完,他竟直直伸出手想要拉住王玉芬的手。王玉芬着实被他恶心到了,忙收回手避开他。安逢清却再也沉不住气,直直一拳揍到金凤举脸上。金凤举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敢动手打他,一时间竟被打得有些懵,连还手都忘了。可就算他意图还手,这个常年养尊处优、坐办公室的少爷,哪能打得过满世界干活、正值青年的安逢清呢,一时之间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讨厌的人被揍,王玉芬看得过瘾,在一旁连连叫好。
金凤举自知打不过这个小白脸,想要找些帮手,冲着他带来的几个下人喊道。
“你们是死人吗?不会过来帮我?”
王玉芬哪儿能让他如意呢,转头也冲着他们说。
“谁敢来!他金凤举调戏刚刚离家的弟妹,如此不光彩,要是我告到父亲那里,你们都讨不到好!”
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却也不能让少爷这么一直挨打,最后一个年长些的男性站出来和王玉芬商量。
“三少奶奶,今儿是我们理亏,只是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少爷吧,我们立刻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