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梨的话音刚落,江裕的身影依然出现在门口。
宋玉不可置信地指了指江裕,“阿裕,你……”
江裕快步从宋玉身边走过,从白缘梨身后取下跟她人一样大的竹篓。
他感受着竹篓的重量,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今天这么会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盒子?”
他边说边打算打开看看,就被白缘梨急忙捉住手腕,“别别别,我今儿就是给你送饭的,你等等。”
随即她从竹篓最下边掏出一个用油皮纸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木盒,“趁现在还热乎,快吃吧。”
江裕刚打开油皮纸,一股浓厚奇妙的香味在书院门口围绕。
“嘶,这是什么味,好香啊……”
“好奇怪的香味,我怎么从来没闻过?”许多书生闻着味就过来了,好奇地窃窃私语。
为首的孙浔首当其冲,目标直接锁定江裕,“江兄,吃什么呢,分我点呗。”
江裕默默地将油皮纸裹紧了,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白缘梨不让他打开了。
他推开孙浔快凑到木食盒上的脸,淡然道,“孙兄,我记得你的妹妹刚刚好像才给你送过饭的吧?”
“哎呀,江兄,我食量大消耗的多,你瞧我这会又饿了。”
“饿了?来一份吗?友情价二十文哦~”
江裕还没说话,白缘梨就举着一个木食盒凑到孙浔面前笑嘻嘻道。
“二十文?给我一份尝尝。”孙浔有些惊讶,但还是打算买一盒尝尝,他对白缘梨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嘞!”
白缘梨喜滋滋的收下二十文,顺带还给他打了一碗花蛤丝瓜汤。
“请慢用,那我就先走啦!”
“你去哪?”
白缘梨收拾好东西背着竹篓打算离开了,刚转身就被江裕拉住。
他紧紧抿着唇,隐隐透出几分担忧,“你一个女孩子,人不生地不熟的在这乱跑什么?”
“什么叫我乱跑,我是要去卖东西。”白缘梨对他莫名其妙的生气感到费解,她也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而且我去的是人多的地方,又不去那种人烟稀少的小地方。”
“不行。”
两人就在书院门口纠缠半天,被忽略已久的宋玉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她直接走到白缘梨背后拿出一个木食盒打开。
“我倒是要瞧瞧,你这个村姑能卖什么……”
木盒子打开后,一盘红彤彤的辣炒海鲜映入眼帘。
它的色彩斑斓,令人垂涎欲滴。红彤彤的辣椒与各种海鲜交相辉映,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宋玉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脸上却依旧挂着不耐烦的神色,“就这种东西,哪里比得上我家厨子做的。”
在这股香味的冲击下,她的话越说越没底气。
白缘梨毫不客气的向她伸手,“二十五文,多谢惠顾。”
“我可没说要买你这种东西,呵,这种不知道是何生物的东西,看着就怪吓人的。”
“你们都围在门口干什么?”
宋玉还在嘴硬,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书院里面缓缓传了出来。
书生们听见这个声音,自动向两列靠去,留出中间一道缝隙。
江裕收起脸上的寒意,站起身朝着从人群中走出的老人微微鞠躬。
“顾院长好。”
宋玉见到顾一铭,那副娇纵的姿态顿时收了起来,她唯唯诺诺地行了个礼,“宋玉见过顾院长。”
顾一铭,望月书院的院长,曾是科举探花,年轻时为朝廷做了不少贡献,年老后回到家乡开了这座望月书院,贡献了不少年轻人才。
就连当今圣上都得给他三分薄面,更别说宋玉这个小小的镇长之女了。
“你们这是在门口聚在一起做甚?”顾一铭淡淡道,眉眼透露出威严神色。
宋玉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将白缘梨和手中的海鲜食盒推向前。
“顾院长,就是这个人,她在书院门口乱卖食物,我是生怕各位书生们吃出问题,才在门口与她争论。”
顾一铭并没有接过食盒,而是看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白缘梨。
此时的白缘梨在脑海默默跟小七吐槽,“这女人看见我怎么跟看到肉骨头的狗一样,死活黏在我身上啊。”
“抱歉院长,这是我家舍妹,她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宋小姐口中说的如此严重。”
江裕高大的身影挡在白缘梨前面,阻挡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就是,江兄的小妹只是顺路来送饭,我只是看着色泽不错来上一份罢了,哪是你口中说的乱卖。”孙浔也站出来为白缘梨说话。
【检测到目标人物好感度提升百分之五,目前好感度为百分之二十五。】
白缘梨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两道身影,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顾一鸣瞧着身后一群书生对着宋玉手中打开的食物垂涎欲滴,失笑的摇了摇头。
“别怕,我只是问问罢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散了吧。”
顾一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离开,其中一个书生已经等不及了,抢过宋玉手中的食盒,“这一盒多少文,我要了!”
白缘梨连忙从江裕身后探出脑袋,连忙道,“二十五文!”
顾一鸣似有所觉的回过头,从人群中的缝隙里看见白缘梨的容貌。
“啪!”
拐杖掉落在地。
顾一鸣历经无数场合,向来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然而,在瞧见白缘梨容貌的那一刹那,他却极为罕见地失态了。
他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忍不住失声道,“阿芜……”
门外的白缘梨喜滋滋的收下那个书生递过来的二十五文,在看见周围书生有些拮据的模样,顿时明白了。
毕竟门外大部分书生都是自已爹娘省吃俭用的送来读书的,对于这种昂贵的食物还是有心而力不足。
等到顾一鸣再次走到门外,白缘梨的身影早就离开了书院。
他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刚刚就不应该离开的。
不过这个女孩,与她真的是太像了……
既然如此,宫中的那位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