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宫妃大多离去后,汤嬷嬷方才将哭得双眼通红的白璃欣带入。
瞧见自已疼爱的宝贝这般模样,太后心中顿生疼惜,忙将她拥入怀中,“哎哟,哀家的明玉啊,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皇奶奶,皇奶奶为你出气!”
白璃欣在见到太后的瞬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恨,扑倒在她怀里,“皇奶奶,我心悦的男子有了妻子,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出言安慰道:“这算得了什么大事,瞧把你哭成这样。告诉哀家是哪家的公子,哀家这就下懿旨,让他立刻休了那个女人。”
在太后看来,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倘若白璃欣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摘下。
白璃欣心中一喜,忙将在将军府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埋怨了越恒一句,“还是皇奶奶最好了,刚刚我去求舅舅,舅舅却直接让人把我请了出去。”
然而,她并未察觉,太后和汤嬷嬷在听完她的话后,眼中掠过一抹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太后轻轻拍了拍白璃欣的头,“放心,哀家会为你做主。对了,前几日邻国送来了许多新奇的衣裳和香薰,让汤嬷嬷带你去选一选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汤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心领神会。
汤嬷嬷蹲下身扶起白璃欣,“郡主,跟老奴来吧。”
白璃欣原本悲伤的神色在听到新衣裳时,瞬间消散,她迫不及待地向太后行了个礼,“多谢皇奶奶,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太后慈祥地点了点头,随后白璃欣二人便离开了慈宁宫。
待白璃欣的身影完全消失,太后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顿时阴沉下来,她在奴婢的搀扶下站起身,沉声道:“吩咐下去,哀家要去乾隆宫。”
她话音刚落,宫外便传来太监那尖利的嗓音:“陛下到!”随着声音响起,越恒阴沉着脸快步走进慈宁宫内。
“参见母后。”
太后有些心烦意乱地应了一声,“快起来吧。”
越恒回头看了一眼跟随的下人们,他们顿时一个个惶恐地退了下去。
太后见状,也挥手驱散了服侍的奴婢们。
等到最后一位奴婢关上大门,太后这才缓缓开口:“恒儿,你找哀家有何事?”
越恒叹了口气,将白璃欣刚刚所说之事复述了一遍,随后他有些犹豫,轻轻开口道:“母后,那个女孩不会是……”太后眼神瞬间发寒,紧紧盯着越恒。
越恒自知多言,连忙噤声,不敢继续说下去。
“恒儿,宫中只有一位郡主,且只能是明玉,你可明白?”太后保养得当的精致长甲在黄木梨做的桌子上轻轻敲动,那声音恰似细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在越恒的心里敲响。
“母后,朕明白了。”越恒垂首而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但是那个女孩留不得,还是早日除掉为好。”
越恒抬眸,有些迟疑,“可是母后,那个女孩如今身处将军府,若要动手怕是……”
太后似笑非笑道:“陛下这是要哀家自已出手了?”越恒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他面上露出无奈之色,“既然如此,朕便听母后的。”
太后看着他这副软弱的模样,心中一阵气恼,她用手轻轻扶着额头,无力地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那朕就先行离开了,母后早点休息吧。”越恒也不多留,提步往外走。
没过一会儿,宫外太监那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起驾,回乾隆宫!”随着声音渐渐远去,太后一改刚才柔弱无力的模样,坐直了身体。
听着身后屏风内传来的动静,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后开口道:“人都走了,别躲躲藏藏了。”
她声音刚落,屏风后的人影缓缓走出,那熟悉的面容,正是解公公。
只见解公公直接走到太后面前单膝下跪,低下头让人看不清面容,“请太后赐罪!”
太后轻轻把玩着指尖新做好的金饰,头也不抬道:“赐罪?你何罪之有?”
解公公沉声说道:“是我办事不利,还是让那女子进了京城。”
“解公公,哀家一手培养你,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启禀太后,那个女子旁边还有一位极为聪明的男子,他十分防备,在进京的那一路上基本都没有动手机会。”
太后皱了皱眉,“什么男子,江裕?”
解公公眼眸中射出阵阵寒光,“没错,他本不想与我一起进京,而后却又突然反悔了,怕是在那一刻就开始怀疑我了。”
“蠢货,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三天之后那名女子还活着,你是知道后果的。”
解公公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冷声应道:“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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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
白缘梨正面无表情的推开面前一大碗黑漆漆的苦药,“我真的不喝了,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
“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半个月,哪里就好了。”
江裕直接拒绝,从桌上拿过汤碗坐在白缘梨的床边,“趁热喝吧,喝了恢复的才快。”
白缘梨抗拒的扭过脑袋,“不要。”
江裕垂眸凝着她轻笑了一声,随即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就得采取点强制手段了。”
白缘梨皱着眉还未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她一回过头,正看见江裕打算把碗中的药倒在不久前白奕送的干净奢华衣裳上。
她立马一把抢过汤碗三除五下就给喝的一干二净。
这布料把她卖了都买不起啊。
“你瞧,这不是喝的很快吗?”江裕眉眼含笑。
“江裕,我算你行。”
白缘梨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皮笑肉不笑的把碗丢回给他,整个人气的像鼓起来的小皮球。
江裕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的脸颊,他轻轻用指尖戳了戳,手中传来的柔软感让他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不错,总算是有点肉了。”
白缘梨一巴掌把他的手推开,没好气道,“你不去读书,老在我这儿做什么?”
江裕坐在白缘梨的床边,单手侧着倚靠床架,眼睑耷拉着看她,“将军府耳目多,外面可不少人盯着你呢,我现在可是你的夫君,自然要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他还特地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仿佛在意有所指什么。
白缘梨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