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麦穗夫妻俩帮陈二嫂和陈母收拾完碗筷,洗完碗,几个人坐在炕边唠了一会,陈麦穗看时间也一点多了,就跟陈母说:“娘,石头他们三个我就先放家里一会,我和建安去趟县城,回来后再来接他们三个。”
陈母刚刚聊天的时候,知道他们去县城要去老校长家,就说:“孩子你们就放心吧,我们在家看着,我刚刚又给你装了点沙果,然后又让你爹绑了只鸡放到门口了,你们都拿着一块去。求人办事,礼多人不怪。”
陈麦穗想推辞,但是陈母说的又有道理,就说:“行,娘,这东西我们拿着,回来的时候你老闺女给你买肉吃哈。”
陈母说:“哈哈哈,有这份心就行了,你们还是得省着点。别说了,赶紧去吧,这路不好走,现在天也黑的早,早去早回。”
陈麦穗点头示意之后,又去跟石头、铁头和钢头说:“爹和娘要去一趟县城,你们三个在姥爷家玩,听姥爷、姥娘和二舅妈的话,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
几个小不点有吃的吊着,都接连保证会听话的。
陈麦穗穿好衣服也出屋了,陈父已经帮忙卸下了一边的竹筐,然后把鸡和东西都在另一边放好了,张建安也已经穿好冬日出行的装备在自行车前等着了。
陈母想送她出门,陈麦穗说:“娘,别出来了,你看好几个孩子,等一下让爹关好大门就行。”
陈母摆摆手,说:“你们两个注意安全,路不好走。”
张建安坐在驾驶位上,让陈麦穗坐在后面,陈麦穗说:“你这一个手能行吗?”
张建安说:“没事,来的时候是车沉,害怕摔着不敢骑,就咱俩,车轻,我一个手也好掌握,不会摔着你的,快点上车吧。”
陈麦穗看后边的车座上,张建安还体贴的绑了块棉垫子,于是扶着张建安坐了上去,这有了棉垫子比直接坐上去软和点,没那么膈屁股。
张建安看陈麦穗坐稳后,跟陈父道别后,就骑车走了。张建安在前面穿了军大衣,又厚又大的,给后面的陈麦穗挡了前面绝大部分的风。
去县城的路可能是每天都有去县城的班车,所以路面上的积雪被处理到了两边,路也被压得比较实,一路上还算好走,张建安夫妻俩也就比平常多了十分钟就到县城了。
今天是周六,学生们都放假了,陈麦穗就没去学校找老校长,直接去了他家里。对于陈麦穗为什么知道老校长家,是因为有一次老校长在学校药忘在家里,又赶着出去开会,于是委托陈麦穗帮忙去家里拿的药,当时陈麦穗为此还收获了一个苹果和两颗水果硬糖的报酬。
陈麦穗和张建安到了老校长家门口,使劲敲了敲黑色木门,原本应该有着两个铁环的的位置也只剩下了秃秃的原木痕迹,应该是前几年炼钢的时候被粗暴的撬走了。
等了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来了,找谁呀?”
陈麦穗在外面说:“刘奶奶,我们找章校长,我是以前的县城高中的学生,陈麦穗,今天来拜访一下老校长。”
还未说完,就见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围着狐裘的妇人打开门,圆圆的发髻盘到脑后,满头银发,带着珍珠耳环,皮肤白嫩,脸上留下了岁月斑驳的痕迹。
陈麦穗赶紧上前,说:“刘奶奶,还记得我吗?当年那个给老校长回来拿药的小丫头,你还给了我一个大苹果呢,我现在还记得那个苹果又香又甜的味道呢。”
刘老夫人又仔细的瞧了瞧陈麦穗,说:“有这个印象,你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不多见,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刘老夫人把大门打开,让陈麦穗和张建安推着车子进了门。然后把门重新关上后,拉着陈麦穗进屋走着,嘴里朝屋里说:“老章,当年给你送药的那个小丫头来了,赶紧泡茶。”
陈麦穗张建安夫妻两个进屋脱掉外衣,看见老校长在桌子上刚刚写完的教案已经收拾好了,已经起身开始泡茶了。老校长长得极为儒雅,满头白发,根根利落整齐,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身形消瘦,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却难掩浑身书生气。
陈麦穗和张建安两人都给老校长打了招呼,没想到老校长在那么多学生竟然认出陈麦穗了,说:“我记得你,你当时学习一直都是前三名,但是最后却没参加高考,是你吧?”
陈麦穗不好意思的说:“老校长,对,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老校长看了看张建安又说:“女孩子读到高中的不多,尤其是你学习那么好。这个后生是你丈夫吧?”
陈麦穗说:“对,校长,这是我丈夫张建安。”
张建安也顺势给老校长自我介绍,说:“章校长,我是穗穗的丈夫张建安,现在在南方当兵。”
这时刘老夫人也从屋里面拿着瓜子花生出来了,就说:“别站着聊了,坐下聊,喝点茶暖和暖和身体。”
陈麦穗也顺着刘老夫人的话坐了下来,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她,说:“刘奶奶,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这个糕点是我亲手做的,海鲜干是我丈夫从南方带回来的,大家就尝个鲜,然后这个沙果是我娘家自已树上结的,沙沙的,跟您当年给我的大苹果不是一个口味的,特意带来给您尝尝。”而活鸡早就在一进门的时候张建安就放到屋门口了。
刘老夫人说:“你这孩子,过来玩哪里要拿东西啊!”
陈麦穗说:“刘奶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您和老校长吃的开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