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文山路的回味无穷,老板李明辉不在,张文浩要了间包厢,三个人点了一桌子的菜,又要了两瓶红酒。
何萧萧心痛死了,一个劲地叫够了,够了,太多了点浪费了。
张文浩在桌子下抓住她的手,“没事的,好不容易带你们出来一次,就多吃点吧。在学校没什么好吃的,尤其是你,平时的生活总这么节约,这可对身体不好。”
听到张文浩如此贴心地关怀,何萧萧鼻子一热,差点就要哭了出来。这丫头太容易感动了,哎哟,这是干嘛?张文浩用力拉了拉她的手,何萧萧这才止住哭势。
朱盼盼很麻利地站起来,给两人倒满了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杯子,一双机灵的眼睛骨溜溜地转动着,“张大哥,今天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兴,来,让我敬你一杯。”
这丫头,从张文浩的行为举止还有刚才的气派,隐约猜到了其身份,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在学校里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朱盼盼可是见多了,但张文浩这么有气派的,却很少见。
张文浩晚上已经喝了不少,与这种小丫头嘛,就不用这么客气,随意好了。哪知道朱盼盼不干,一定要一口干了。
为了不扫兴,张文浩陪她喝了一杯。然后他就劝何萧萧,“多吃点。哎,你妈呢?她不在家吗?”
“妈妈看外婆去了。”等张文浩喝完酒,何萧萧又把手放回张文浩手心处,让他紧紧捏住。张文浩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丫头应该有话对自己说,于是在手心里写起了字。
“你是不是有心事?”张文浩写得很慢,何萧萧居然聪明剔透,很快就知道了张文浩写的是什么。
于是,她也在张文浩手心里写道:少喝点!
张文浩喝多了酒,手上感觉有点麻木,半天没认出来。何萧萧一急,就在他大腿上再写了一遍。
张文浩总算理解了她的意思。正要回答,何萧萧投来一个你真笨的眼神。
“晚上不回去了吧?睡我那。”张文浩又写道。
何萧萧突脸娇脸一红,有种偷情似的紧张。不回去,肯定又要被他……
当着朱盼盼的面,她不好意思说,只是用手在张文浩大腿上写着,“又来啊?丢死人了。”
见何萧萧如此逗人的表情,张文浩乐了,抓住她的小手,直接放在大腿内侧。
何萧萧碰了一下,触电般缩了回去。然后一个劲地低着头,吃菜,吃菜。
这时,朱盼盼站起来,“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厕所。”
朱盼盼出去了,张文浩就把何萧萧拉过来,“干嘛羞成这样子,都老夫老妻了。”
何萧萧回敬了他一个娇嗔的眼神,“别闹,等下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怕什么。”张文浩才不以为然。谁叫这丫头害羞的模样实在太惹人喜欢,他就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你越来越招人爱了。”得到张文浩的夸奖,何萧萧心头涌起一种幸福的甜蜜。此时,她好想问一句,“如果你有了别的女人,还会这样爱我吗?”只是何萧萧总把话藏在心里,却不敢问出来。
包厢的门又开了,朱盼盼挤身进来,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盼盼,你怎么在这里?”
“舅舅!”朱盼盼回头一看,天啦,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心目中最伟大的舅舅。
一个四十二三左右的中年人走进来,看到包厢里的张文浩两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你这个疯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不快点回去?”
“舅舅!他们是我的朋友,哪里是不三不四的人。”朱盼盼指着何萧萧道:“这是我常跟你说的萧萧,这位是张大哥。”
“哦!”朱盼盼舅舅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眼,发现两人与那种不务正义的人还是大为不同。只是他在心里暗自奇怪,这个男的是什么人?居然在这么豪华的地方请盼盼她们两个女孩子吃饭。
既然是朱盼盼的舅舅,张文浩也没计较他刚才话里的不敬。站起来给对方敬了支烟,“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红旗镇刘镇长吧!来,抽支烟吧!”
靠,对方早知道了自己镇长的身份,怕不是为了这个才接近盼盼的吧?刘镇长看张文浩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只是目光落在那支烟上,居然是湘省很流行的极品芙蓉王。
“聪明,这都让你猜对了。”朱盼盼朝张文浩竖起了大拇指。
张文浩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这也叫聪明的话,人类的智商也太低了点吧?刚才明明听到朱盼盼叫舅舅,想必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猜不出来。
“刘镇长几位?要不一起吃点算了。”张文浩还是很热情的,其中大部分是看在何萧萧的面子上,毕竟朱盼盼与何萧萧是同学。
“哦,你也不用客气,我只是找汪县长汇报工作,时间晚了点,就想在这里随便吃点。”刘镇长说着,还掏出扩机看了看时间。
镇长这个级别,也只有配扩机的份,张文浩以前就是如此。不管,在九七年初,虽然稍有钱一点的人都开始用扩机,可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个奢侈品。
“既然如此,就在这里随便吃点。盼盼,叫你舅坐啊?”
哦!朱盼盼这才拉了条凳子,给舅舅坐下。
刘镇长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毕竟唐突了人家,只是有些担心朱盼盼被人骗了,这才点着头在对面坐下。
吃饭的时候,自然就聊到了工作。刘镇长最羡慕的人,就是柳水镇的张文浩和陈致富,都调到县里当的当主任,当的当副县长。他这次来,就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看看能不能有张文浩和陈致富这样的运气,早点调到县城来。
“小张,你在哪里工作?”
张文浩一只手在桌子下和何萧萧玩写字游戏,听到刘镇长问起,随便回了句,“在县机关。”
县机关里,这么年轻的人顶多也就是个小科员,刘镇长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应付道:“县机关也不错,好好干几年,说不定能混个好点的单位。在机关里,最好是给书记县长当秘书。张文浩你知道不?张文浩。他就是从县长秘书做起的,后来在放出去干了一年的镇长,现在人家回来就是副县长。”
张文浩笑笑,“那可能是运气好吧?”
“那可不是?人家是林书记的亲信。不过我说这小子也是个不要命的主,柳水镇南溪煤矿矿难的时候,他居然亲自下井,组织救援。为此,我们这些当镇长的,还被封书记骂了个半死。唉,这也是能力问题,不服还不行。”刘镇长似乎深有感概。
“刘镇长在红旗镇干得也不错啊,估计明年就能动动,在县里谋个好点的位置吧?”张文浩听出来了,自己在南溪煤矿的事,封国富当时还真的骂了下面的人,看来他还是肯定自己的成绩的,只是这人权欲太重,才得致了今天的下场。
“谁不想啊,镇里哪个人都想往上调。不过我说小张,你们这样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可能很多事情不太清楚。最好是能调到下面的镇干几年,乡镇是最培养人的。如果你哪天有这个想法的话,不妨跟我说说,既然你是盼盼的朋友,我帮你牵个线。我在县里认识一个很不错的领导。”
“谁啊?”张文浩倒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刘镇长和县里什么人有关系。其实,刘宇雄只不过是个副镇长,他连参加县里扩大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在县里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张文浩这么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投其所好。
没想到刘一雄将头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张文浩,张副县长。我们曾经……”
“噗——”
只是刘一雄的话还没说完,张文浩就实在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