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局长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
“他是什么背景?”
现在的人,开口就是背景,这一点,在体制内很重要。
买个手机还看厂家,挑女婿当然看背景。
门当户对很重要,而且现在是从政军仕途最关键的时候,不得不慎重。
从彤妈还在生气,“一个招商办的普通科员,能有什么背景?我看他就是一个无赖,绝对不能让彤彤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从政军眉头拧紧,要是女儿钓了个金龟婿,这也罢了。
如果只是只土鳖,那可不行。我从政军的女儿,虽然不能说嫁个万户候,但嫁个太寒碜的人家,岂不遭人笑话?
宋天诚刚刚提来的东西还在门边,从彤妈气得踢了一脚,拿起来就要扔掉,从政军见了。
“等下!”
拿起那个袋子一看,两条熊猫烟,两瓶五粮液,两盒燕窝。
都不是普通的东西啊!从政军随手放下袋子。
“先放着吧!”
出手这么阔绰的人,要么不是别有用心,靠女人吃软饭的主。
要么就是家底丰厚,身价不菲。
既然明明知道从彤是谢毕升预定的儿媳妇,他还敢横插一脚,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这个问题,让从政军变得狐疑起来。
只有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得罪领导的下场,难道他就不怕?
听到老婆还在叨唠,从政军道:“这件事先不要张扬,我自有分寸。”
宋天诚回到办公室,刚才一路琢磨,自己与从彤的事,迟早要得罪谢毕升。
作为一个上司,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冒犯自己预定的儿媳妇,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他谢毕升的面子往哪放?
但宋天诚又不是那种屈就的人,不可能为了所谓的仕途,放下尊严与面子。考虑到这些,宋天诚就给谭经山打电话。
刚好谭经山正在来安平的路上,他是为明天的签约而来,两人约好晚上见面。
挂了电话,陈瑶走进来,“说好中午一起吃饭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宋天诚道:“别说了,我到现在还没吃呢?晚上吧,要不一起去?我约了谭经山。”
“谭总来了?”宋天诚嘘了一声,示意陈瑶小声点。
陈瑶明白,宋天诚并不想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谢毕升。
以谢毕升的为人,一旦合同签下来,估计就没他宋天诚什么事了。
陈瑶点点头,心领神会。
却悄悄问,“你和谭总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铁的。”
宋天诚说:“你晚上去吗?”
陈瑶却摇头,“不行啊,我陪你去,人家怎么看啊?”
这件事陈瑶考虑过了,如果宋天诚与谭经山私下接触,这很正常,也很合理,毕竟谭经山就是冲着宋天诚这层关系来的。
可这中间要是多了自己,事情就变味了,传到谢毕升耳朵里,人家肯定会说,她有异心。
宋天诚倒是体贴,“晚上我帮你打包回来。”
陈瑶笑笑,“我先回去洗衣服。”
这种默契,恐怕非一般的男女关系能达到的境界。
说完这句话,连陈瑶自己心里都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自己在宋天诚面前,会有这样的心态呢?
晚上七点,宋天诚约谭经山在涟水人家见面。
这是一家几个月前新开的餐馆,宋天诚在二楼的位置,订了一个包厢。
因为有要事商量,谭经山把司机支开,包厢里就两个人。
看到宋天诚的时候,谭经山十分高兴,握着宋天诚的手。
“辛苦了,辛苦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他指的是贷款的事,宋天诚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银行关系打通了。
这让谭经山不得不佩服,宋天诚的人际关系和社会背景。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中间的角色。
贷款过几天就能下来,谭经山是过来签投资合同的。
宋天诚道:“谭总,咱们是自家人不说二话。贷款的事,除了你我,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谭经山道,“明白,明白。那接下来,签约的事情,我听你的安排。”
宋天诚对谭经山交代了几句。
“你现在是安平县的客人,拥有百万身价的老板。这个合同,还真不能就这么轻易签了。”
“那不签又怎么办?”
宋天诚道:“你听我的,这么这么办!”
谭经山点点头,“行。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喝酒,吃到一半的时候,宋天诚出来了一趟,吩咐服务员,炒两个菜打包。
平时一般人打包,都用饭桌上的剩菜,宋天诚从来不这么做。
正准备回包厢,斜对面一个包厢里传来有人骂娘的声音。
“这王八蛋,我迟早要干死他。”
宋天诚耳尖,一下就辨认出来,这是谢步远的声音。听他的语气,好像喝了不少。
上次自己被一帮混混袭击,宋天诚还没找他算账,这次他又要干死谁?
宋天诚多了一个心眼,拿了支烟出来,装作点烟的样子,顺着走廊过去。
包厢里有两个人,除了谢步远,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子。
年纪跟谢步远相仿,分头,面容有些消瘦。
只听到戴眼镜的男子道:“还有这样的事?你可有证据?”
谢步远道:“要屁的证据,从彤就是碰到他之后,才跟我提出分手的。只不过这小子有点邪门,我叫了黑波那几个混混去教训他,居然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你这次回来,还去米国不?”
眼镜男道:“不去了,老爸让我回来任个职。”
“那就好!到时我们一起在安平,打天下。”
眼镜男皱了皱眉,“都什么年代了,还打天下,俗!”
吸了口烟,又道:“你还是管好你的女人吧,免得真给人拐走了。那可是安平第一大笑话。”
谢步远喝了口酒,“要不是我爸拦着我,我早干死他了。”
“姑父拦着你干嘛?”
“不知道,好像是听说这小子从赣江挖过来一个投资商。老爸说要等合同签下来之后,再允许我动手。”
眼镜男道:“凡事要动脑子,玩死一个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大费周张?”
“你有办法?”
眼镜男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阴郁。
宋天诚听到这里,不由一阵恼火,谢家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想事成之后把自己一脚踢开,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