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感动的是,在江嘉良去世那段日子里,当全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时——特别是赵雅丽自己由于无法接受现实而整日以泪洗面。
小孩子们如江梦萱、江东东等尚且年幼不懂事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正是靠了江瑶站了出来,承担起了处理父亲身后事的所有工作以及相关开销。
可以说,若没有她的支持与努力,那次丧礼是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的。
其实赵雅丽内心深处非常清楚江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道后者要这些股份确实是为了能够达到双方力量均衡的状态而不是贪心所致。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赵雅丽有任何犹豫:江渊公司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如果这时候不能够及时找到解决办法,等待着她们所有人只能是失败的命运。
届时,不管手里握有多少股票都不过等于一堆废纸罢了。
眼看对方起身准备离开现场了,赵雅丽急忙大声叫住她说出了自己考虑之后的意见:“我可以把股份给你,但为了确保大家今后不会产生误会或者分歧,请允许我们先签订一份详细说明各自权利与义务范围内的正式协议……”
不久之后,带着一种急迫想要尽快解决问题的心情,赵雅丽很快就联系到了几位资深法律专家帮忙起草文件,并迅速将手中掌握着的一半股权全部转让给了对方名下;与此同时,双方也在认真审阅无误的前提下于书面材料上签字确认了下来。
江瑶一回到江渊就立马联系上了方启明。
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他,毕竟公司目前的困境让她感到焦虑和无助。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方启明最近刚刚休息了一段时间,正打算重新开始找工作。
这段时间里,他在家享受着久违的家庭时光,偶尔也会看看新闻或者翻翻招聘信息。
原本,他还计划在下周正式出门应聘,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江瑶的电话,请他重回原来的工作岗位,薪资直接上涨了50%。
这样的待遇让方启明惊喜不已,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当即拎上公文包重返了江渊。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一个工作的机会,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但是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开始意识到为什么赵雅丽会突然如此大方。
“江梦萱裁掉了好几个部门,”江瑶无奈地说道。
“甚至云顶和风项目组已经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方启明听了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人员削减那么简单,整个公司已经被掏空了。
“现在我们就只剩下两个空头衔,”江瑶叹了口气,“想要让公司恢复正常运作,必须把原来的员工们重新招回来。”
于是他们分头行动,通过加薪或者升职等方式,争取之前被解雇的员工回来上班。
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联系每一个曾经为江渊奋斗过的人。
仅仅一天之内,就有十个云顶和风项目的员工回归工作岗位。
这些老同事都对公司的境况表达了关心和支持。
另外两位无法联系上,他们可能是换了联系方式或者暂时离开这里。
还有三位虽然对提供的薪酬不太满意但仍在考虑中。
毕竟重新适应新的工作环境也需要勇气。
当听说江瑶重新坐镇江渊的消息后,财务部、人力资源部、企划部和行政部门也迎来了超过一半旧员工的归来。
大家对公司有着深厚的感情,尽管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并不美好,但他们依然愿意给这个曾经的大家庭一个重生的机会。
然而,江瑶发现有些员工不满加薪的事情后,便立刻让方启明去人才市场重新招募,希望以此缓解那些不愿意回来的老员工的情绪。
她一天连轴转,公司的工作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一天下来,她几乎一刻都没能停下来,不断与各部门的负责人沟通,解决出现的各种问题。
这时,大家都回家了,就连方启明也刚被他老婆叫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下班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接电话,对面传来贺云缜清晰的声音:“你生气了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却满含关切之情。
江瑶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没有。”
其实,上午看到那一堆房产证和珠宝时,她的心里确实感到一阵恼火。
这些东西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似乎被当成了某种可以随意赠予的物品。
但是忙碌了一整天后,之前的那些不开心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刻,她突然觉得接管公司也挺好,至少不用整天想着怎么迎合贺云缜,不必再为了他的每一个喜好而费尽心思。
反正等到他腻味了,自己提出来结束关系就好,那样也许反而轻松。
不过贺云缜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要是没生气的话,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这个问题问得直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今天回公司重新管理了,刚刚下班,一会儿就到家。”
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江瑶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驾车驶向御水湾小区。
夜色已经深沉,路灯的灯光在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御水湾内。
贺云缜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之前就有预感,江瑶可能会因为他早晨的言行,还有那份过于物质化的礼物而感到不满。
甚至还在奇怪为什么江瑶非要追求一份婚姻。
他认为两人现在的相处状态就挺好,不明白江瑶为何如此看重这种形式上的约束?
但现在得知并非因为结婚的事闹别扭,而是因为她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忽略了自己……
这让贺云缜心里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在想不通为什么对方突然不再要求名分之时,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车子停下发出的声音。
透过客厅的大窗户,只见江瑶正拿着包从一辆红色的小车里走了下来。
她脸上略显疲惫,却透着一种决然与坚定。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响动,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地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