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王大人不同意,就是其他官员也都在劝太子三思而后行。
可邵敛去意已决,他的目光落在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少将的魏哲身上,“魏哲,你先带着你的人马暗中前往庆城,孤之后会带着另一队人马伪装成商人前往,到了就用这只信鸽送信给孤。”
随着邵敛话说完,尚良就拿着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信鸽递给了魏哲。
魏哲领命,“是!”
之后,邵敛生病之事在朝堂上传开,皇帝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哪怕生病也要传出是什么容易传染的疾病,很是无语,虽然心里知道太子是为了什么而告假,可面上他还是焦急不已,不仅将自己的御医李太医送过去帮助自己儿子圆谎,还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朝堂上除了当初在书房中的人之外,其他官员见陛下如此焦急,也对储君的安危非常担忧。
……
郁子音不知道邵敛是假病,她在当得知了太子生病告假以后,就带着喜鹊前往太子正院,还没踏入正院呢,就在外面闻到了浓浓的药味,接着就看见几个太医在鼻梁上戴着方巾出来。
魏侧妃立刻上前询问,“李太医,殿下如何?难道真是什么传染的疾病?”
李太医:“娘娘,太子殿下确实是染了一些容易传染的疾病。”
魏侧妃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和其他嫔妃一样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那、那该怎么治?殿下可还好?”
李太医见她这般,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最好便是隔绝和其他人的见面,娘娘等人也最好不要来这边,其余的,臣,不敢保证,这病,太玄乎,臣也是第一次见到。”
可不是玄乎吗?没病称病,还是传染病,太玄乎了!
李太医又想起了自己出来前,太子对他的吩咐,对几位娘娘道:“不过,臣这有一个方法,倒是能缓解太子的痛苦,那便是割肉放血,将这血涂抹在太子病痛之处,并且需要放血之人不得有任何掩饰防护的接近照顾病人。几位娘娘都是太子身边亲近之人,不知有谁可以做得来此事?”
魏侧妃和其他夫人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抗拒。
魏侧妃眼神躲闪,那可是传染病啊,没有防护掩饰就去照顾太子,到时候哪怕是太子好了,对她充满感激,自己也怕是没有那个命享受太子的宠爱!
其他夫人显然也是那么想的,都开始互相推诿起来,只是顾忌李太医在场,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这时,魏侧妃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站在那里的郁子音,眼睛立刻一亮,几步上前,“子音妹妹!”
郁子音:……真亲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亲姐妹呢。
心里这样想,郁子音与魏侧妃手牵手互相行了礼,随后,她面上都是担忧的看向了紧闭的房门,“魏姐姐,殿下如何了?”
“子音妹妹,你来的正好啊,殿下之前便最是宠爱你,有什么好的也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你的揽月阁里供你赏玩,若是殿下知道你要去照顾他,定会感动不已!”魏侧妃笑着将郁子音暗暗拉向李太医面前。
李太医也不是傻子,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就是被迫带过来的郁子音,说道:“殿下此病,臣还未能说明白是什么传染疾病,只有缓解的办法,那就是需要人割肉放血,将血涂抹在殿下伤痛之处,并且此人不得做任何防御的措施。”
魏侧妃暗骂李太医多嘴,看向郁子音,“子音妹妹,殿下如今这般痛苦,我等当真是心中难受,若不是前不久我受了风寒,定要为太子割肉放血,剩下几个妹妹也都是体弱的,割肉放血怎么做得来?不知妹妹你,虽不曾听说妹妹入府之前有什么隐疾,但说不定你真有什么隐疾呢?但其实,就算没有,妹妹不愿割肉放血也没关系的,太子如此宠爱妹妹,定也是不舍得妹妹这般的。”
郁子音看着好赖话都给自己说完了魏侧妃,嗤笑一声,在魏侧妃诧异的目光中,道:“魏姐姐何必说的如此拐弯抹角?弄得好像我不愿,那就是辜负太子的情谊,还真是好笑,你不觉得你如梁上小丑吗?一个劲的在这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语,却从不问我的意思,只顾自己说开心了是吧?”
“你!郁子音,你这意思便是你愿意了?”魏侧妃气得脸色涨红,她试图看见郁子音脸上的退缩慌乱,可惜她失望了。
郁子音甩掉了她的手,也不理会魏侧妃,看向了李太医,“李大人,不知妾身该放多少血?该用什么工具涂抹?可需要在血中加什么药材?”
李太医看着郁子音的眼神很是复杂,“娘娘跟着微臣进去再说吧。”
郁子音根本懒得搭理魏侧妃,安抚了害怕的喜鹊几句,让她回去照顾白雪,就跟着李太医进入了正院。
魏侧妃和几个夫人看着郁子音居然真的进去了,甚至口鼻都不掩盖一下,不禁觉得郁子音简直是疯了,她这不是找死吗!
郁子音跟着李太医走过几个屏障才看见了背对着她的邵敛。
邵敛只穿着黑色的里衣坐在榻上,绣着水墨的床帘摇曳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和之前她所见神采奕奕的太子邵敛不一样,他披头散发,不知是因为周围都弥漫了药味的原因,她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死气。
“殿下。”郁子音喊了一声,榻上的邵敛没有转过头,她疑惑的看向了李太医。
李太医便指了指桌上的工具,告诉郁子音,“柳侧妃,您就放这一碗就行了,然后涂抹在殿下伤痛红肿之处即可。”
郁子音看向那碗,点点头,“好。”
李太医又出声:“殿下,臣已经告知了柳侧妃如何割肉放血,如此,臣便告退了。”
这时,邵敛才抬起手挥了挥。
李太医走之后,邵敛才说话,声音沙哑,要说之前邵敛的声音如果能够让人一听就觉得耳朵怀孕了,那现在就如破了口的乐器,难听至极,“子音,你,真的愿意在这里伺候我?还割肉放血?你可知我这是传染病,就是李太医都还诊断不出是什么疾病,你不怕死么?”
郁子音已经拿起了那碗旁边的小刀,“殿下,你没了,我也死了。”
她的任务是改变原主在这后院的命运,后院的主人都没了,自己任务就失败了,她郁子音就真的死了。
可这话听在邵敛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这个朝代是没有殉葬的,所以郁子音无疑就是在告诉邵敛,她爱他,胜过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