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安陵容的肚子。
“这些日子,有富察家和博尔济吉特家的帮忙,我也有一些人手,暂时可能还没有那么得用。”
“但是早晚有一天,这些人一定会成为娘娘的助力。”
安陵容失笑,都是林秀带出来的人,就是比旁人敏锐的多。
刚才富察贵人找她时,听说她有客人就被桑儿拉走了。
临走前她问了一句“阿妍怎么又去太医院了?”
当时安陵轩的眼睛就亮了一下。
“姨娘,我有话想跟贵妃娘娘单独说,你先出去一下。”
萧姨娘一怔:“哦,好……”
萧姨娘被宝鹃引着出去后,安陵轩面色比刚才还要郑重几分。
“刚才富察贵人说的阿妍,是不是乔家表姐?”
安陵容点了点头:“是,只是我与她的关系,不能让外人知道。”
安陵轩本来轻轻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懂,如今皇上已有四个阿哥……我原本还担心有人对你不利,有表姐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
“娘娘,我并不是被豢养在家的废物,这几年我在外游历,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
安陵轩提到那些朋友的时候,眉目里闪过一丝傲然。
“这次能顺利让安家翻案,除了博尔济吉特家帮忙,我的那些朋友也功不可没。”
这些事安陵容也听丹珠提过,她这个弟弟不简单。
安陵轩继续说:“富察家也好,博尔济吉特家也好,能为你做的事有限。”
“有些事,还是交给我去做吧。放心,我也会量力而行,绝不会给你添乱。”
安陵容再次失笑。
“好,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做。钦天监季惟生,交给你。”
安陵轩一听季惟生的名字,脸色就变了。
他在追查林秀死因的时候,就知道安陵容曾因为钦天监的一句话,被困在延禧宫。
钦天监说“双亲姓中带木”的妃嫔不详。
若要以木作引子,为何不能说姓名带木?
安比槐名字也有“木”字,他就没法把责任都推到林秀身上。
可偏偏季惟生说的是姓中带木,再加上雍正身边的苏培盛一句“安嫔娘娘的生母姓林”,直接把林秀推向死地。
安比槐一案事了,安陵轩仗着年纪小,不容易引人起戒心,在京城打听出不少事情来。
之后,苏培盛和季惟生两个人,就一直在他的监测范围内。
苏培盛已经被赶出宫,免不了被安陵轩痛打落水狗。
可对季惟生,他不了解朝堂和后宫错综复杂的关系,没敢轻易下手。
如今得了安陵容的吩咐,安陵轩立即就有了主意。
“娘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安陵容听说安家的香料铺子已经开张,又把自已这些年研究的方子写了几个出来。
只是,有一张香粉方子,她单独做了标记。
“这些都可以做出来,放到铺子里卖。尤其是这个舒痕胶,我要你尽快打开知名度。”
舒痕胶的事情,虽然甄嬛已经在皇上面前承认没有问题,但是安陵容做事喜欢有两手准备。
既然现在有机会,她自然要把最后一点漏洞补上。
只要市面上有舒痕胶出售,甄嬛就再也说不清楚,她手里带有麝香的舒痕胶是不是安陵容送的了。
若是有人拿这件事出来指控安陵容,那一定是污蔑!
安陵轩接过单子,他虽然对制香没什么天赋,但毕竟也在香料上浸淫多年,一看配方就知道都是好东西。
尤其是舒痕胶,那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安陵容又指着做了标记的香粉方子。
“这一张,你想办法送到外地的香粉铺,最好是天津府或是保定府这种地方。”
“记住,这张单子是六年前的春节前后,从宫里传出去的。”
安陵轩眼波流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我知道怎么做了,这张方子安家从未见过。”
“六年前春节后,有宫里人曾经在保定府那边买了这种香粉。”
“香粉铺子的掌柜还疑惑,这香粉单子明明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为何又有人从外面买了去。”
“卖方子的与买香粉的是不是同一批人,掌柜的并不清楚。”
安陵容嘴角扬起,她这个弟弟只根据她一句话,就猜到她的目的,还真是心有灵犀。
“娘娘,买香粉的人可需要有指向性?”
安陵容摇头,这张单子就是当日引诱松子扑向富察贵人的香粉方子。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查也查不出太多东西。
但是皇后仍在,早晚都会出景仁宫,她必须在这之前把水搅浑。
皇后已经失去皇上的信任,只要自已咬死没做过,她有皇嗣在身,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她对这个弟弟的能力还不了解,不敢让他做的太复杂,能把她从当年的事情里摘出来就够了。
相聚的日子过的很快,傍晚时分,萧姨娘和安陵轩就要离宫了。
“告诉表姐,乔家的大公子乔守成赌博,输光了全部家产。当年虐待她的继母常氏和乔兴,如今过的穷困潦倒。”
安陵轩说的话让安陵容一愣:“是你?”
“是我,不过娘娘放心,我自已绝不会去赌,是一个朋友做的。”
安陵容明白,这个朋友应该就是他说的“三教九流”中的人。
“我手里有钱后,母亲便让我找上梁家把表姐赎回来,可惜梁家当时不在松阳。”
“表姐与母亲分离多年都是因为乔兴,所以我就设计了乔守成。”
安陵轩跟安陵容解释完,突然附在安陵容耳旁低声说:“姐姐,保重!”
安陵容心头一酸,泪中带笑:“保重。”
等到乔妍得知安陵轩前年就已经整垮乔家的时候,笑的肚子疼。
“我去年年初随梁家回松阳的时候,见到过乔兴和常氏,嗯,确实穷困潦倒。”
“他们在梁家门口堵我,就是想让我给他点吃饭银子。”
“长的那么丑,想的还挺美。我没给他们俩一把毒药,就是想让他们继续潦倒下去。”
“那时我在想,若我知道是谁把他们搞的那么惨,我高低得给他磕一个,哈哈……”
见乔妍难得笑的这么开怀,安陵容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事儿安陵轩做的漂亮。
只是不知道季惟生的事情,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十一月中旬,京中突然传言四起。
先帝年间的光禄寺卿何胜良因大不敬,全家被流放至尚阳堡。
流放人员中,有何家长孙何向南以及何家嫡幼女何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