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她的生命便到头了,她不想死得太难看……
对着镜子褪下衣衫,杜章这才发现身上遍布吻痕,尤其好几处都在显眼位置,不用故意去观察就能发现。
所以,钟大帅睡了她,给她留下了罪证,只要她去找钟大帅讨要说法,就凭这些证据她的小命也就保住了,毕竟身为大帅不可能不认自己做过的事。
可她真的要那样做吗?杜章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视线,那里面没有答案。
‘小凤仙’
杜章再次呼唤无良系统。
小凤仙,‘宿主,有事?’
‘我想问问你,我获得的这些东西,能全部换成钱,留给我原世界的父母吗?’
虽然这样的决定很自私,但让她把钱都留给这个世界里的那些难民,而不顾原世界父母的死活,她做不到。
‘因为宿主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无法获得任何奖励,就算已获得的物品也无法转换成奖金打入宿主户头’
也就是说随着她的死亡一了百了,她所得到的一切都将清零,杜章扶额。
不,时间还没到,她不能坐以待毙……
天将蒙蒙亮时,浦东昇开车回来,下车直奔三楼主卧。
一夜未眠的杜章临窗而坐,早就注意到了黑色雪弗莱驶入院中,只是她还没想到办法,对于浦东昇的归来无动于衷。
嘭嘭嘭!浦东昇砸门。
太吵了,杜章没办法当听不见,走过去打开门。
浦东昇一身军装皱巴巴的,脸颊残留着兴奋后尚未消散的红晕,一双拉满血丝的眼定定看着杜章,像是上门索命的阎王。
浦东昇从没见过杜章这般打扮,一袭白色绣寒枝梅开叉旗袍,如云墨发绾在脑后,斜插一只白玉簪,脸上薄施粉黛,美若出尘仙子。
他的子华这么美,可是平时为什么要弄得跟鬼似的?
当浦东昇意识到,或许杜章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恶心他不让他碰时,血红的眼珠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么着急做什么?”杜章眉头微蹙,比西子还胜三分的倾城容貌,比初升的朝阳还要惹眼。
“跟我走一趟。”
浦东昇转身就走,杜章没动。
“去哪儿?”杜章问。
回头见杜章还站在门口,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浦东昇咬牙道。
“四姨太受伤了,麻烦你去瞧瞧。”
她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她去救人,救的还是他的姨太太,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了吗?
杜章嗤笑,“我凭什么去,是没有军医了还是医院关门了?”
浦东昇滚了滚喉咙,声音嘶哑。
“军医不方便。”
医院更不方便。
“是要死了吗?”杜章语气没多恶劣,却比刀子还利。
浦东昇点头,“疼得厉害。”
“走吧……”临死救一命,也算她为下辈子积德了。
杜章边拿起风氅披上边朝楼下走去。
此时天气已经回暖,但早起还是很凉,晨雾弥漫,扑在人脸上身上让人极不舒服。
杜章钻进车里,裹紧身上的风氅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心里哀叹,好怀念后世带空调的车车,暖风一吹浑身舒坦。
正想着,手里就被塞进来一个暖手炉,隔着护罩热乎乎的抱在怀里,像抱着悄声归来的春天。
杜章睁开眼,看到坐在身侧的浦东昇别着头望向窗外,头发凌乱的后脑勺对着她,突然就很想揍他一顿。
司机上车启动车子,杜章攥了攥拳头,重新闭上眼睛。
到了别馆,浦东昇带路急匆匆去了一楼客房。
段喜茵捂着肚子疼得满床打滚,被子掉在地上也不捡,任由光溜溜的身体暴露在外,一看就是疼狠了。
杜章看向段喜茵头顶。
‘黄体破裂轻度,可注射镇痛剂止痛,滴注头孢拉定,口服氨甲环酸片止血,并保持静卧三天’
这,这得多用力啊?杜章谴责地瞪了眼始作俑者。
“你出去。”
杜章冷声驱赶浦东昇。
浦东昇担忧地问,“会……死吗?”
“你再不出去就会。”
话音未落,浦东昇已经利落出门,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严。
杜章准备先给段喜茵止疼再治疗,还没等打开商城面板,视线却被摆在床头柜上的一盒针剂吸引……
用上镇痛剂,段喜茵立即不疼了。
口服止血药打上吊针,段喜茵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杜章实在不愿意处理私密处,打开门让浦东昇叫来个女佣,给段喜茵清理干净下面穿上衣服。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医者仁心,奖励500金币,制药技术书一套,瞬移往返一次,奖励立地复活丹一颗’
小凤仙说完立即下线免得被骂。
杜章在旁边守着段喜茵观察了会儿,顺便翻看了下制药技术书,惊讶于里面全是民国时期的排版,和仅限于这一时期比较先进的制药技术内容。
确定段喜茵无碍,杜章打开门出来嘱咐浦东昇。
“必须静卧三天,之后的用药就找军医来给她开吧。”
没有了明天的她,不可能给段喜茵留药。
浦东昇面露疲色,点点头道。
“在这里吃完饭再走。”
“断头饭吗?”杜章戏谑的问。
浦东昇深深看了眼杜章,率先走进餐厅。
别馆的餐厅比督军府的要小,餐桌也不是很大,如果五位姨太太都来估计会很挤。
杜章胡思乱想间坐到铺着米色亚麻布的桌边,打量满桌的丰盛菜肴,应该是浦东昇出发去接她前,就已经命厨房准备的。
这是笃定了她会来,杜章觉得有些好笑。
世上唯好景美食不可辜负,没有好景那就更不能辜负美食了,杜章拿起筷子大口朵颐。
吃完饭,窗外已是太阳高悬,阳光热烈。
杜章迎着光从雕花白橡木椅子里站起,同浦东昇道。
“走吧,送我去军部。”
浦东昇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闻言,神色沉重地起身。
两个人寂静无声的走出门,坐进车里。
去军部的半路上,浦东昇的车突然被拦下,是辆黑色的别克车。
浦东昇的心情已经不单单用恶劣可以来形容了,落下车窗拧眉看向不知死活的孙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