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知霜站了没多久,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善,她应了一声:“是。”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躺下了,沈知霜以为今日不必操劳了,李渊看上去情绪也一般,可刚把两个人的被子盖好,沈知霜的手又被抓住了。
他的火气就那么旺吗?
沈知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都多少次了,沈知霜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后来也学会适应了。
到了最后一刻,李渊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第二日,沈知霜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那个牙印,心想李渊在现代就该被诊治为狂躁症。
有事没事找她麻烦,她想跟他划清界限,只做一对合作夫妻,他又不愿意,比谁都要难伺候。
幸好没有破皮,婆子问要不要擦点药,沈知霜拒绝了,并且叮嘱自已的贴身下人管好嘴。
这种私事还是别往外说了,她的工作职责不包括传播隐私,供大众取乐。
李渊近日里算是结交了几个人,无论是真心结交还是假意结交,他总算不是那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四品将军了。
沈知霜不知道他在哪个衙门里“上班”,李渊也不会告诉她这些事。
在京城里的这段日子,李渊注定要做一些暗地里的勾当,换取某些人的信任。
他表面出去,无非就是掩人耳目而已,告诉了沈知霜,她怀着孩子,说不定还要多想。
又过了几日,李渊收到了来自于孟秀珠的书信。
孟秀珠再有十日左右就要抵达京城了,她在信里告诉李渊,想让他亲自去接她。
李渊没有动身,只是派了自已最得力的手下,提前去迎接她。
沈知霜并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她也不会管。
在这个婚姻关系畸形的时代里,男人三妻四妾,跟每个妾室谈情说爱,那可真是无比正常。
沈知霜要是操心这些事,那她累都要累死了。
她宁愿忙活点自已能够学习到的东西,比如刺绣。
最近她迷上了做针线活,夜里也不看书了,对着那些花样子看个不停。
李渊根本看不出这些花样子除了造型精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沈知霜却饶有兴趣地翻来看去。
“天黑了,再看伤眼了。”李渊提醒她。
屋子里的灯光还是够亮的,毕竟他们作为男主人和女主人,要是连盏灯都点不起,那整个将军府去要饭得了。
沈知霜对自已的视力有非常准确的认知,短期消耗一下,她的视力还是正常的。
既然李渊提醒了,沈知霜就顺便问他:“您喜欢哪一个?”
李渊看不出好坏来,他皱紧眉头,盯着她不说话。
“我最近在学针线,第一件成衣自然是要给您做的。您总得自已选个花样子,若是没有喜欢的,那我明日再找些来让您选。”
沈知霜迅速对他讲明了自已的目的。
果然,肉眼可见地,这位大老板的脸色变好了。
他好像对这些花样子感兴趣了,顺手翻了翻,看了看。
看完了以后,李渊淡淡地对她说:“你来选吧。”
他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
沈知霜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对他说:“您放心,我会为您好好做的。但我第一次做,兴许衣裳不好看,针线不行,您千万不要扔了,退回给我也行。”
李渊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多话。”
他为什么要扔她送给他的东西?
沈知霜倒是起了谈兴,又跟他提起:“我最近还在学打络子,你随身佩戴的玉佩可以交给我,我给您打个络子。”
没办法,沈知霜在这个时代没有朋友,那些丫鬟婆子们固然能陪着她,可是尊卑有别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沈知霜没法跟他们说一些日常。
李渊就不同了,虽然他听不懂,但两个人表面上依旧是府里的男女主人,地位相对一致,她说几句,他能给她回应,比对牛弹琴要强一些。
她没觉得自已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她说完以后,李渊却只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知霜适应了他的目光,继续微笑:“我还打算给自已打个络子呢,不过头一份定然是给您的。”
“你有玉佩?”
李渊终于开口了。
沈知霜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我有啊。”
当上了李渊的正室夫人,沈知霜手里的物质资源是不缺的。
李渊在钱财这方面一向对她大方,时不时还会送她一些精巧的首饰,沈知霜有不少枚玉佩。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李渊是她这一世的丈夫,沈知霜真的不想再为了一件事跟他扯来扯去了。
真要就事论事,陆致远在他前面,论先来后到,应该是陆致远窝火更多。
可显然,李渊才是那个炮仗。
“您是不是要跟我扯个没完没了了?陆致远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我就告诉您,当初我把那枚玉佩给他,心里也是后悔的,我生怕他将我娘给我留下的东西毁坏了,可我一穷二白,手里没有别的信物了!那时候两家人都说好了,我才把东西给他的!我是谁的人,如今怀的是谁的孩子,您比我要清楚!”
沈知霜突然间就爆发了。
她的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门外守夜的婆子听着沈知霜的哭叫,虽不知他们两人在吵什么,出于对沈知霜的担心,她喊着:“夫人,前不久老大夫才给您请了平安脉,大夫可说了,你肚子里有孩子,切忌心情大起大落,您别哭了,可不要伤了身子啊。”
听着门外婆子的话,沈知霜的眼泪没停,她捧着肚子,穿着单薄,只坐在那里,整个人无端显露出几分脆弱。
李渊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给搞懵了,一时竟然没回过神来。
看她哭得那么惨,李渊的脸都黑了。
他不过是讽刺了她一句,没想到会引来她的爆发。
沈知霜哭得抽噎,李渊咬着牙,给她擦眼泪:“我说什么了吗,我不过就提了一句,你是在故意给我脸色看?”
“你提了多少回了,我为你解释了多少回了,你摸摸,孩子都快要显怀了,这几个月,我们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吗?”
沈知霜红着眼,瞪着他。
李渊铁青着脸,同样看着她。
最终,还是他败下了阵。
他也不知自已为何总是要刺她两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渊突然间就穿衣出去了。
转眼间,卧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沈知霜一个人了。
沈知霜以为他被她惹怒了,不想再理会她,两人又要冷一段时间。
她心里没什么太慌张的意思。
李渊的疯狗病,她不想给他治,冷静一段时间,那时候她的胎就稳了。
可她没想到,李渊转眼间出去了,可不到一刻钟,他又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看到这个盒子,沈知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李渊当着她的面,将盒子打开。
那盒子里,正躺着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曾经被沈知霜妥善保管,可后来被原主人给收走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
沈知霜愣愣看着李渊。
李渊咬牙切齿地对她说:“你娘的玉佩,既然是珍贵的遗物,那你就好好放着,闲杂时间不要拿出来。”
“这枚玉佩,是我送给你的,往后,你给我贴身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