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铖目瞪口呆。
这亲疏远近更改的如此狗腿。
江宝瓷乐的止不住,弯腰摸她脸蛋:“姐姐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有事,不方便,”贺京准阴着脸,拽住她一只手腕,“改天。”
推着行李的阿姨已经到了。
“大小姐,先生刚才来了电话,说司机到门外了。”
闻言,兰妆浓长的睫垂下,表情由方才的害羞变得不安:“好。”
江宝瓷狐疑她情绪的转变,又不好多问。
霍铖清清嗓子:“我陪你回。”
兰妆安静点头。
江宝瓷斟酌片刻,戳戳贺京准胳膊:“你也陪。”
“......”贺京准气笑了,“你倒挺大方。”
江宝瓷理直气壮:“我要不是因为上次跟她们家干了一架,我也去。”
“......”
沉默须臾。
贺京准抓紧她手:“回家。”
江宝瓷敌不住他力道,被他带着往前,脚步跌跌撞撞。
望着两人极为相配的背影,兰妆默默收回视线,认真询问:“霍铖哥,我想上这位姐姐的户口本,你有办法吗?”
“......”霍铖脑门抽抽,“你姐夫会先弄死你。”
兰妆:“能不能谎称我是我姐夫流落在外的女儿?”
霍铖面无表情:“你姐夫一岁就有性功能的话,可以试试。”
兰妆顿了半晌:“下次你跟三哥能不能别出现,我怕姐姐误会我跟你们俩有暧昧。”
“......”提到这个,霍铖猝然心虚,“啊,啊,哦。”
兰妆仰着脑袋,兀自观察他游移的表情。
“行吧行吧,”霍铖破罐子破摔,“昨天我拿你试你姐来着,我说你三哥以家属名义去给你签了字,让你姐赶紧腾位,免得你回来受委屈吃亏。”
他噼里啪啦一串,兰妆脸上表情冻住似的,二话不说,按住轮椅掉头。
霍铖:“去哪?”
兰妆:“死。”
“......”霍铖哭笑不得,“国内这么大,死不下?”
兰妆眼睛里写满“我对你有亿点无语”:“你去死,我躲远点,别劈到我。”
“......”
他错了行不行,他已经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了。
“阿准身边心怀鬼胎的人太多,”霍铖努力挽尊,“我也是怕别人用美人计害他...”
兰妆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三哥性格隐忍内敛,却巴巴的介绍你跟嫂子认识,像不像你小时候把你唯一一朵养活的花连盆端来给我们炫耀?”
“......”
日。
都多久的丑闻了。
“呵,”兰妆无语到极点,“按你对嫂子的做法,三哥该一脚把你花盆踹翻,然后说,呸!”
霍铖嘴角哆嗦。
兰妆:“三哥让你去做判官的?”
“......”
数落起来没完了是吧?
“你应该学我,”兰妆自夸起来,“无条件支持三哥的选择,爱屋及乌...”
霍铖忍无可忍:“你别忘了,你跟你三哥差点定亲,你才是你三哥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兰妆差点怒了,“你要能跟他定,我不就不用跟他定了吗?”
说到这,兰妆有些激动:“帮我推轮椅,我去跟嫂子解释,其实我喜欢的是你!”
霍铖:“......”
让他死!
-
到了车内,贺京准不吭不响握住某个姑娘手腕,将口袋里那条玫瑰金链子掏出来:“戴上。”
“......”江宝瓷眼睫扑簌,想抽回手,“你什么意思?”
贺京准手掌用力,没让她抽回,极为霸道强势的将手链环上,又耐心掰开锁扣锁住。
“没有话想问我?”
江宝瓷很干脆:“没有。”
“......”贺京准瞥她,“我跟兰妆议过亲。”
江宝瓷盯着重回腕上的手链,没吱声。
谁不知道他们议过亲啊。
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吗。
多少人拿这事攻击她。
没人比她更清楚。
贺京准自顾自道:“如今的兰太太,宋葳蕤,是她姨妈,也是她后妈。”
“......”江宝瓷一惊,“不是亲生的?”
贺京准精致的下巴点了点:“这件事没传开,因为全晋城都知道宋葳蕤对兰妆比亲妈还好,久而久之,人人便忘记她是后妈了。”
加上有姨妈这一层身份在,没人认为宋葳蕤会苛待兰妆。
“兰妆妈妈与我妈有些交情,我妈去后,兰阿姨很照顾我,”贺京准淡淡道,“我与兰妆便这样相熟了。”
后来兰妆妈妈去世,姨妈进门。
贺京准:“我被送进柳郸时,她没跟我商量,就去求父母做主,说要跟我议亲,是想借此把我从柳郸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父母同意了。”
然而同意没多久,兰妆的腿突发意外,断了。
就此,贺京准克父克母克妻的名声便彻底坐实。
“这么巧?”江宝瓷咕哝,“那时你名声这么差,她父母能同意也奇怪。”
“......”贺京准眸子挑起点好笑,“我名声有多差?”
江宝瓷摆手:“哎呀别扯开话题,她爸妈若真心疼她,怎么会舍得给她找个这样的未婚夫...”
贺京准眉心一跳,警告:“江宝瓷!”
她嘴里“这样的未婚夫”可就在她面前坐着呢。
说人坏话都不避讳吗。
“这不是事实吗,”江宝瓷嘀咕,“我以小人之心去揣测,她腿一断,一是你会被摁死在柳郸,二是她落了残疾,你后妈和她后妈双双受益。”
真是后妈茶话会啊。
贺京准勾唇,手掌抚她脑袋。
“但她跟你不同的是,你后妈坏的比较明显,”江宝瓷撇嘴,“她后妈到现在都是个好人呢。”
若宋葳蕤真如她揣测,兰妆处境堪忧呢。
说到这,江宝瓷抬睫:“她战斗力怎么样?”
“......”被她的用词呛到,贺京准喉咙里沉出低笑,“我不好评价,下次你自已打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江宝瓷满脑子都是宅斗,她嘴巴理着思绪:
“应该不大好吧,毕竟像我这种才貌双全的也难找,否则贺老太太也不会费尽心机用钱买我...”
贺京准:“......”
“而且你也说过,”江宝瓷吁了口气,“她进贺家撑不过三天...”
这足以证明贺京准认为兰妆的战斗力不行。
忽然。
贺京准一双狭长的眸子猝然掀高,眼底清凌,打断她的絮叨:“我什么时候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