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愧是主角团智慧担当,这话有理有据,父王应该不会怀疑的。
纪元昭默默地在心里给纪淮叙竖了个大拇指,偷偷转头看向纪文凌,等他定夺。
可纪文凌本就生性多疑,自然不会相信几人的片面之词,看着地上的尚有一口气在的何天龙,他大手一挥:“来人,传太医前来,瞧瞧这人何时能醒。”
“陛下。”霍臣闻言,看了一眼正要出去的侍卫,忽而想到什么,上前一步,微微颔首,道:“这林姑娘不就是懂得医术吗?不妨让林姑娘瞧瞧吧。”
“……”纪文凌没立刻应答,似是对林晚棠还有些怀疑,可料想,这当着他的面儿,就算真的有问题,应当也不敢多放肆。
“准了。”
霍臣点头,一个眼神叫停了还未离开的侍卫,转头看向林晚棠:“姑娘可要瞧仔细了,这可是在陛下面前,马虎不得。”
“是,民女遵旨。”
林晚棠垂着眸,态度恭敬从容,上前仔细检查那何天龙的情况。
说来也奇怪,他们在河边发现他的时候,的确已经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这人平日里并无什么仇家。
而他在这身上的伤,有鞭痕、烙印甚至是利器刀刃刺破的或者是棍棒夹击……
这明显是有人对他用刑了,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摔不出这样的伤的。
简单的擦看一番,林晚棠再次跪好,颔首应答:“回禀陛下,此人身上的伤,并不像是意外造成,反而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再则,他似乎还被人喂了毒,哪怕是醒来了,也无法再言语。”
不仅被用刑,还被人喂了哑药?
谁这么丧心病狂?
不止是纪元昭,此时场上的众人眼底都不经露出惊讶之色,先前为了不错过时辰,来的匆忙,并没有来的仔细检查。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纪文凌眼神微冷,冷哼一声:“若这下毒用刑之人不是你们,那就说明是此人背后,另有主谋了?”
场下的众人默默低了低头不作声,这种事情谁都不敢出言符合,因为一旦开口,这事儿指不定就要落在谁头上。
而对于林晚棠众人来说,他们只想快点洗脱这个嫌疑,然后平安离开皇宫罢了。
纪文凌这样说,自然也是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想,场上的气氛稍作僵持。
一旁的纪元昭很懂,缓和气氛这种,除了她,怕是没人能干了。
思索间,她在心里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几乎四分之五死的人,依着以往无所谓的态度,道:“既有人这般大的胆子,那就把他抬下去,让太医们治好了,等他醒过来问问他不就成了。
不拖下去处理,难不成让他就这么死在这儿啊?多晦气啊,下次儿臣都不敢来御书房了。”
说着,她转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纪文凌,完全没有注意到跪在下首的林晚棠眼帘垂下的眼底遮盖住的一抹寒光。
其实说来,她并不讨厌纪元昭,这孩子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好像心眼是不太坏的,只是自小被娇惯的,对任何事情都毫无敬畏之心。
这是林晚棠由衷刚到惋惜的地方。
不过,如同这样的胡,恐怕也就她敢说了,那是纪元昭知道,纪文凌不可能让她去查,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纸上谈兵,图一时嘴就爽罢了。
纪文凌看她一眼,眼神间不见怒气,一如往常的宠溺,道:“对,就按公主说的做,差人守着他,等他醒来,立刻盘问,不能说,就用纸笔写下来。”
话音落,门口的侍卫进门,三三两两将何天龙架起来抬走,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纪文凌又道:“此时,不会就此搁置,邱太尉那边寡人已让人交涉过了,他并不愿意出面,只要求寡人严惩给药之人。”
众人齐声应答:“是。陛下(父王)明鉴。”
无人敢再多言半句,林晚棠却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努力掩去的是眼底的鄙夷之色。
纪文凌这话说的,要是纪朝华不去买人家会给吗?说到底其实也就是既想保全纪朝华,又不愿意让邱生寒心,想要一举两得。
谢墨渊同纪淮叙微微颔首,林晚棠虽心中不悦,但面上却不得不顺从。
在这个时代,皇权是绝对的,她林晚棠无权无势自然是只能任人宰割,从一刻起,林晚棠似乎才清晰的意识到,普通人想在这个世道生存有多不易。
她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在这偌大的王朝之中,她也能有一席之地……
等众人从御书房出去,房内就剩下纪元昭和纪文凌,纪文凌若无其事的拿起手边的书本翻开,纪元昭想了想,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推到他跟前:“父王,喝茶。”
纪文凌没拿,而是握着手中的书,身子往后微微倾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哪儿有。”纪元昭佯装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可正所谓知女莫若父,纪文凌又怎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沈笠珩的事,寡人会去查,这是寡人承诺与你事,寡人自不会食言,你且等着便是。”
一听这话,纪元昭顿时喜笑颜开,亲昵的挽起纪文凌的胳膊:“父王您真好。”
纪文凌冷笑,莫名还有些苦涩与无可奈何,却并未挣脱这小丫头的手,只是叹息一声:“你这丫头,顺你意的时候,寡人才是好的。”
纪元昭笑着,靠在他身上撒娇:“才没有,父王是全天下最好的父王。”
纪文凌闻言,并不言语,可低低的笑声和久久压制不下去的嘴角都在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愉悦。
林晚棠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纪元昭也并未在御书房待太久,只是陪着纪文凌看了会儿书,研了会墨,便准备离开。
就在路过御花园时,便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哄笑,可这个时间,各宫的娘娘们应该都在皇后宫中请安,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思索间,她站在不远处,隔着一层梅树,探头往里头看去,果然,并非宫中的娘娘,而是几道她挺熟悉的身影。
目光轻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稍显狼狈的纪淮叙,他声音哀求:“别这样,太子殿下,您还给我吧,这对我很要,以后,我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