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司泽因双腿重创,正陷入极度的愤怒与绝望之中,他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庭院,充满了无助与愤慨。
“是不是很震惊?看到赵二少爷这副模样,你是否也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徐宁贴近柳月娆耳边,温热的呼吸混合着他那带有戏谑意味的话语,让人心生寒意。
柳月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警惕,声音冰冷而疏离:“赵二少爷的遭遇与我何干?王先生带我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她的声音中既有不解,也有隐隐的警惕。
徐宁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嗤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与轻蔑,缓缓道:“不愧是出自礼部尚书府邸的千金,既没有逗弄的乐趣,又过分地一本正经,实在是乏味至极。”
话语间,他的神情陡然变得肃穆,仿佛乌云蔽日,原本戏谑的眼眸沉淀下深重的意味。
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如同远山的呼唤,字字掷地有声:“难道,柳小姐就不曾对那位‘残缺’的赵家二少爷背后的故事感到一丝好奇?那隐藏在残疾身躯下的秘密,可比任何宫廷里的珠帘还要引人入胜。”
未待柳月娆启齿反驳,徐宁已自顾自地继续下去,声音里添了几分阴冷:“那赵二少爷,在燕春楼中,敢于与秦王争夺心之所向,却不幸触怒了龙颜。那一夜,不仅身受重伤,两条腿就此成了摆设,还被无情地逐出了盛宴的华章。”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眼中却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云美娘——哦,不对,现在应当尊称为秦王府的表小姐,林知鸢了。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对其可谓是一片痴情,为了博她一笑,连尊严都能抛却,不顾朝臣非议。”
说到这里,徐宁刻意停顿,目光狡黠地扫过柳月娆的脸庞:“听闻柳小姐对王爷的爱慕已非一日,看着心上人如此钟情于他人,心中是否也有一丝苦涩,一丝嫉妒在蔓延呢?”
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柳月娆的心房。
她的瞳孔微缩,眼眶中泛起了浅浅的红晕,直直地盯着徐宁,声音中带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对那些意图蛊惑王爷的女人,恨之入骨,但你,徐宁,又何尝不是在拨弄自己的棋局?”
徐宁轻松地耸了耸肩,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坦诚:“我对林知鸢那种妖娆的女子并无好感,更无法忍受如凌熠辰这般权势滔天的人欺负到我的朋友头上。我不过是想为赵司泽出一口恶气而已。”
他用一种充满了魅惑力的语言,缓缓编织着诱人的网:“柳小姐,难道你不希望凌熠辰眼中只有你一人?不期望给那对碍眼的鸳鸯一点颜色瞧瞧?”
柳月娆紧闭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拳头不自觉地紧握。
内心的波澜壮阔让她几乎难以自制,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竭力按捺住胸腔中的激动,声音冷静而直接:“你想让我如何相助?”
徐宁略感意外,没想到这位尚书府的千金竟如此干脆利落。
一抹得意的笑痕在他唇边悄然绽放:“继续保持你与林知鸢之间的好姐妹关系,从她口中探取有关凌熠辰的关键情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设下天衣无缝的陷阱。”
柳月娆稍作沉吟,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凌熠辰温柔地梳理林知鸢发丝的画面,令她心中一阵绞痛。
她抿紧嘴唇,终是不再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重返尚书府,她立即铺开宣纸,不分昼夜地构思并书写邀请函,一封又一封,精心装帧后,送往了秦王府。
林知鸢收到邀请的刹那,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厌烦。
起初,她漫不经心地将那烫金的信笺随手一抛,但不多时,又忍不住将其拾起,吩咐身边的侍女流星备好笔墨,准备答复。
流星望着主子忽晴忽雨的情绪,不由得困惑地低声问道:“小姐明明对柳小姐不感冒,为何还要费心回复?”
林知鸢笑而不语,眸光流转,藏着深意:“在这王府里,日子过于单调,有人陪伴闲聊,也算是一种消遣。”
柳月娆的身份特殊,此时不宜轻易树敌。
既然她有心利用,那就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林知鸢低垂眼帘,目光幽深,心思深邃莫测。
她将信纸轻轻递到流星手中,似不经意间问起:“宴会上,王爷匆匆离去,犹如一阵清风,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流星闻言,面上微露讶色,以为小姐挂念的是凌熠辰,便轻笑道:“王爷有要事处理,晚间自然会归来。”
林知鸢嘴角牵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原来如此,那你替我传句话给王爷,就说有些事需与他私下商议。”
另一边,书房之内,凌熠辰端坐于案前,俊朗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寒冰般的冷漠,那威严不容侵犯。
管家孙寿恭敬地立在一旁,身体微微发颤,向他汇报着赵婉若如何利用他与流星不在之机散播谣言,以及后续林知鸢所遭受的波折。
闻言,凌熠辰冷冷一笑,黑眸深邃如渊,透出刺骨的寒意。
“这赵家大小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亲自去镇国公府一趟,把我的原话转告给镇国公,让他好好管教女儿。”
“若不然,就由我亲自来收拾残局。”
孙寿急忙领命,不敢耽搁,尽管因之前受罚,腿脚不便,走路一瘸一拐,场面略显滑稽。
正当此时,流星前来通报,见状赶紧上前关心询问:“管家大人,您没事吧?”
孙寿苦笑,目光中带着无奈:“十板子打在身上,换你试试,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流星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声似乎还带着一丝慌乱的余音,心中暗自庆幸因为担任林知鸢的贴身侍女,意外避过了这次风波。
然而,惩罚虽然被推迟,却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她不可轻易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