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过后,陈燕靠在顾秋怀里道:“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还是搬出去吧!现在招商办有房子住。”
“为什么?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
陈燕摇头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啦?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顾秋蛮不在乎的反问道。
陈燕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真不怕从彤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再说,万一这事传开了,对你的影响很不好!我们分开住,如果想见面了,还不是同样可以在一起?”
顾秋搂着她,“这样我会很不习惯的。”
“我也是!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们必须分开。”
陈燕说得对,其实这个问题,顾秋也考虑到了,万一家里知道自己跟陈燕同居,后果很严重。
要是现在趁早分开,两个人想在一起的时候见面,就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在顾秋去省城的这两天,陈燕一个人过得很不自在,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正因为如此,她才考虑到,如果有朝一日,顾秋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安平的形式这么复杂,她不希望有人利用这个做文章,一旦传扬出去,害了自己也害了顾秋。
谣言猛如虎。
顾秋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陈燕躺下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从政军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县常委会议决定,恢复他的职务,继续主持县国土资源局日常工作。
这个消息,让从政军都有些意外。在纪委的这几天里,从政军心里也忐忑不安的。
本来他倒觉得没什么,但是二年前的一件事,让他心有余悸。纪委真的要查他,他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从政军不敢说自己是个清官,至少在安平的圈子里,他属于那种能干实事的干部。
当然,在处理各种事务当中,伸手捞点油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从纪委出来后,他突然有种感悟。
自己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回到家中,女儿和老婆都很高兴,一家三口抱成一团,又惊又喜。
从政军听说女儿为了自己的事情,上窜下跳,四处找人帮忙打点。
那只盘龙玉瓶已经送给了市组织部左部长,汤书记那里也送了一幅郑之秋先生的字。
从政军惊讶的问,哪来的郑之秋先生的字?这可是名家作品,连市面上都少有。
从彤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顾秋的主意。那只盘龙玉瓶,也是顾秋授意的,要自己送给左部长。
从政军在心里暗道,顾秋是怎么知道左部长有这爱好的?
这小伙子还真不简单。
从政军心中暗惊,可是面上却不显分毫,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就对从彤说道:“你约个时间,让他到家里来一趟,我想见见他。”
对于顾秋,一开始从政军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听从彤说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小看了顾秋。
要知道顾秋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伙子,官场新人。
居然能熟悉地运用这些官场法则,把自己解救出来,的确不简单。
汤书记此人,从政军说不上十分了解,却也相当熟悉。
他喜欢书画,在安平并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有点张扬的味道,而汤书记在几年前,并没有听说有此爱好,因此从政军也曾断定,他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此次他收郑之秋的那幅《破阵子》,八成又会借机献给杜书记,以讨得杜书记的欢心。从政军无语地苦笑起来。
杜书记虽然酷爱书法,但是他汤立业献与不献,是忠诚问题。
至于杜书记收与不收,那是心态问题。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想到这里,从政军深吸了口气,对接下来和顾秋见面的场景多了几分期待。
一家三口正在客厅里说话,有人来敲门。
从彤在猫眼里看到,是谢毕升夫妇和谢步远,她门也不开,转身就走。
“妈,如果有人问起,说我不在。”从彤跑进卧室去了,从彤妈站起来。
“这孩子!”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谢家夫妇带着儿子登门,从彤妈道:“谢主任,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快!”
从政军出事之后,除了顾秋登门一次,没有任何人前来说一句安慰的话。
她去找谢毕升帮忙,谢毕升也是含糊其词。
说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家公务员,无权无职,恐怕帮不上忙。
今天他们一家三口登门,的确令人意外。
谢步远手里提着东西,谢家夫妇二人进门后,他把东西放下,目光扫过客厅,不见从彤,心里就有些遗憾。
“阿姨,彤彤呢?”
“哦,彤彤她.....”从彤妈正想说她在卧室里。
从政军过来给谢毕升敬烟,随口应了一句。
“她不在家,去大秋乡了。”
谢步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目光朝从彤的闺房瞟了瞟,从叔刚刚从纪委出来,按理说她应该在家里才对,会不会故意躲着不愿见我?
从政军请三人在客厅里入坐,从彤妈忙着倒茶。经过此事之后,大家心里都有隔阂,但表面上还得装出很热情。
谢毕升道:“政军老弟啊,我一听说你回来了,马上过来看你。你的事情,可是让我伤透了不少脑筋,汤书记家里我可以跑烂了,挨过不少批评。只是没帮上什么忙,实在是很抱歉!”
从政军心道,敢情今天是来讨功劳的来了,要不是听老婆说起谢毕升的事,他还真信了。
当初自己出事,求他帮忙的时候,他不理不睬。现在自己安然无恙出来了,他又来讨功。
从政军在心里冷笑,别装模作样了,你那套小把戏,我敢看透了。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从政军道:“谢主任,还真是亏了大家帮忙。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喝两杯,一来,感谢谢主任全力周旋,二来,为我从政军能安然出来庆祝一番。”
谢毕升道:“好啊,我请客,我请客,现在就去紫荆园。”
“紫荆园就算了吧,在家里炒几个菜,我们边喝边聊。”
“好,那咱们兄弟两个,今天晚上一定要尽兴而归。”
从政军朝老婆看了眼,“你去炒几个菜,我要跟谢主任好好喝两杯。”
从彤卧室的门边上偷听,听到老爸说要跟谢毕升喝两杯,不禁暗暗跺脚。
老爸也真是,明知道我在卧室里不想见他们,非得留他们下来喝酒。
像谢毕升这样的人,直接打发了就是。
谢步远闲得无聊,从彤不在,他坐立不安。
“阿姨,彤彤什么走的?”
正在厨房里洗菜的从彤妈应道:“今天一早就去了,乡政府那边打电话过来,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谢步远拿出手机,“算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汤梅在旁边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一起去觉远大师那里挑个黄道吉日。把步远和彤彤的婚事定下来算了吧,两个孩子都老大不小了。”
“等彤彤回来,我跟她说说吧!”
这个时候,卧室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谢步远拿着手机,有些疑惑地望着卧室。
“阿姨,她的手机没带吗?我给她送过去。”
说着,就朝卧室里走去。
从彤妈急了,心道要糟。
没想到谢步远已经推开了门,从彤就站在门后,四目相对。
从彤哪料到他会到自己卧室里来?当她赶过来栓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谢步远望着她,“彤彤。”
彤彤没有理他,砰地一声,关了门。
“彤彤,彤彤!”
谢步远急得在外面拍门,四个长辈面面相觑。
不是说从彤不在吗?
谢毕升站起来,“政军老弟,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急事,这酒就下回再来喝。”
汤梅也心里不爽,愤愤从厨房出来。
“步远,我们走!”
谢步远有些不舍,“妈。”
汤梅瞪了他一眼,谢步远只得乖乖的跟着离开。
从彤妈提了东西追上去。
“谢主任,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别这么客气。”
“阿姨!”谢步远有些为难,汤梅喊了句。
“还愣着干嘛,死皮赖脸有味吗?”
谢步远红着脸,望了从彤妈一眼,接过东西离开。
从彤从卧室里出来,从政军摇了摇头。
“彤彤,干嘛非得罪这种人呢?就不能委婉一点?”
从彤道:“别的事可以忍,感情的事,我做不到。”
“好吧,以后我跟你妈也不强求你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吧!”
经历此番事件,从政军再也不奢求什么。
人生只要平安就好。既然从彤已经死心踏地,喜欢那个叫顾秋的小子,就由她去吧!
从彤妈忧心重重,“政军,这次彻底撕破了脸,只怕谢家又要做怪了。”
“别担心,该来的终归会来,躲也躲不掉。”
从政军在心里想,看来自己只有彻底投向何县长了,跟着汤书记,谢毕升始终容不下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陈燕的带动下,招商办最近忙了起来。
有一个投资商看中了大秋乡的旅游项目,决心打造一个涟水河风光带,然后把野猪岭圈起来,建立一个天然狩猎场。
这个设想,得到了很多的人认同。
如果这个项目确定下来,投资总额将直接超过谭经山在安平的煤矿投资。
客人将在三号过来考察,顾秋在忙于做方案。
陈燕一个电话打过来,“顾秋,伍秘书让你过去。”
伍秘书找我?
顾秋有些疑惑,“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不过感觉……还挺神秘的。”
顾秋一愣,难道和这次的旅游项目有关?还是因为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