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成长指捏住纸页翻动。
观察记录本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他们上岛的时间不长,海瀛洲并未出现奇怪的事件。
憋不住脾气的玩家不住痛骂无限流游戏:“这他娘的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法子都没有!还莫名出现两个神,这和逃离海瀛洲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空气倏然静谧凝固,焦灼缓缓在玩家的心头挠动。
直到敲门的脆响打破诡异的沉默。
门口的孙大牛扬声喊道:“各位老师,我们村捉到了变异的鱼,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爹派我领你们过去!”
屋内的数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叹气,不住感慨:“来了。”
众人起身开门,看到面生的男人局促地站在门口,面露不解也没问什么。
跟在队伍末尾的刘娇娇甩开张自成握住她的手,噔噔噔上前跑到渊朔身边。
她偏头看向男人。
毫无疑问,他的颜值狠狠戳在她的心巴上。病态冷白的肤色,上卷微翘的睫毛,有神锐利的眸子……
摒除杂念,刘娇娇小声问他:“陆小姐去哪里了?”
陆枝去了哪里,渊朔与郝帅两人心知肚明。
他们也是担心她的,不过眼下神情内敛,并未透露半分失控。
渊朔沉默不语地快步向前,拉开与刘娇娇的距离。
张自成扯住还想凑上去的女人,无奈又无语:“刘小姐,请你不要再搞事了,不然这单任务我也可以原封不动地退了。”
“你!”
没想到张自成这男人还会威胁自己了,刘娇娇指着他的鼻子,唇瓣翕动,末了只得愤愤甩手,怒气冲冲地快步向前走。
倒是默默跟在后面的陈婷不动声色来到郝帅身旁:“陆枝也在这?”
被问住的郝帅摇头又点头:“我不确定。”
陆枝肯定被罗慕路斯拐走了,这点没跑。
勒莫斯与罗慕路斯是双胞胎兄弟却有仇,因此郝帅也不能肯定陆枝会被心胸狭隘的勒莫斯拉进这里。
此时的海瀛洲显然还没陷入两神的斗争之中,风平浪静之下邪恶的触手蠢蠢欲动,命运的齿轮早就悄然转动。
“管她做什么!”碰巧听到他们谈话的小辫男撇撇嘴,恨恨道:“那女人害我差点死了,我看她死了也不无辜!”
面对跳梁小丑,郝帅与陈婷两人沉默仰天,任由小辫男面色扭曲也只当他无能狂怒。
海瀛洲的岛风纯正朴实,路上他们也套出了带路的男人是孙岛长的大儿子,名孙大牛。
众人忽地沉默了半晌。
原来孙岛长还有个长子,那么在未来,眼前的孙大牛去了各地呢?
海瀛洲景色宜人,处处透露着生机勃勃的嫩绿,海天一色的海岸线上白浪滚滚。
看到科研人员走近,一群看热闹围满逼仄港口的村民们一哄而散,簇拥他们上前。
这时的村民长相并没有往后那般俊朗,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玩家们看到怪鱼的那刻,原本在网中一动不动宛若死鱼的变异生物开始剧烈扑腾。
飞乱甩动的触手打的木板啪啪作响,力度之大惊得木屑横飞。
“乖乖!这绝对是好兆头!”
“刘老头!我可去你的!变异成这样还能是好兆头?我看你是精神有问题了!”
“……”
眼瞅他们又要打起来,孙岛长无奈扶额,赶忙上前分开互相撕斗的二人:“行了!看看专业人员怎么说!”
玩家们沉吟片刻,决定先将它关起来,第二日要么火烧要么放生。
注视本地人争相抢夺运送,郝帅神情复杂。
怪鱼多半是这场事故的源头。
他们也没着急回去,装模作样地在海瀛洲转了圈,同时多多关注了林中是否有神殿。
在林中穿行,跟在人们身后,陈婷等人看到矗立在其中的破旧房屋愣了瞬。
神殿的前身竟然是一间破木屋,穿堂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木窗咯咯作响。
村民指挥着将怪鱼丢到几分钟前加速砌好的低坑,位置瞧起来是日后的坐地喷泉。
扑通一声,怪鱼被掷进浑浊的水中。
人们三三两两嬉笑离开,玩家借研究的名头留了下来。
怪鱼表现得很安静,大大的鱼眼里闪过人性化的眼神,似是蛊惑似是邀请。
神智意志稍微不坚定片刻,便会被它蛊惑。
【来...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小辫男恍惚间听见有人正趴在他耳畔说话,细细的声线略显尖锐,他猛地扭头看去,差点整个人主动钻到巨鱼的臭嘴里。
浑身吓出冷汗,小辫男飞速后撤。
“被我选中的幸运者,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只要你把一切都献给我。”
顶天的巨鱼悬浮在空中,八爪出手甩动,话语循循善诱。
小辫男眼前浮现一幕幕被打脸、轻蔑的画面,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那道声音还在蛊惑他:“瞧瞧你,即使有了实力也依旧被瞧不起,真像个笑话。”
“不!”小辫男忍不住呛声反驳,“不是这样!”
边说,他边满脸愤慨地上前。
越是接近巨鱼,它脸上的神情越是清晰,清晰到小辫男有瞬犹豫恍惚,鱼什么时候有人的表情了?
【对,就是这样——】
“喂!”
距离巨鱼不过十米时,小辫男手掌突然传来剧痛。
神志不清的脑袋瞬间清明,他眨眨眼,低头发现自己就差几脚便要踏进水坑里。
贴在池壁的怪鱼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小辫男猛提一口气,飞速后撤。
鲜血淋漓的手掌被利刃划出一指长的口子,可见那人使出多大力。
瞥向慢条斯理擦拭蝴蝶刀的渊朔,小辫男摸摸鼻尖,讪讪道谢:“多谢。”
真正深藏功与名的郝帅悄悄看向面无表情的渊朔。
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如何被蛊惑,小辫男神色灰败。
他们发现他被引诱已为时已晚,无论如何拉扯、扇巴掌都无济于事,迫不得已才动刀。
听到他们使的手段,小辫男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看来扇他的人丝毫没留情。
同样深藏功与名的渊朔徐徐勾唇,病弱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瘆人的样子令瞧得清楚的郝帅不由抖抖身子。
惹谁都不要惹记仇的男人。
小辫男从死亡的闸门前逃离,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想留在这里。
其他人也觉得太邪乎,一窝蜂地离开。
直到他们悉悉簌簌的脚步声飘在远处,藏在柱子后的男人才敢试探性地伸出头。
“你......是神鱼吗?”
【只要你信,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