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玩家陆枝来到无限流游戏,我们是本场特殊副本资质考核官996、711】
【特殊副本中玩家失去全部记忆彻底成为游戏一员,请注意游戏任务不变!】
【为玩家陆枝匹配队友中——扫描成功!】
看到若隐若现的电子蓝屏上出现身侧渊朔的肖像图与姓名时,陆枝心底重重咯噔一跳。
【请玩家陆枝、渊朔完成逃离双生蛊的结局!】
【注意!游戏中死亡即现实中死亡!】
陆枝来不及说什么,胡乱比划的手腕在昏迷前被男人温热的大手桎梏。
坐在驾驶位的渊朔轻轻安抚她的惴惴不安,在昏迷前将车停在道路旁的停车位上。
至于会不会被交警贴罚单,等游戏结束回来再说。
……
装横精致的闺房内,稀碎的月光溜进,烛台烧到尽头,幽幽烛火摇曳晕染半掀的床帘,照亮少女紧蹙的黛眉。
要前一阵白雾让她看不清周围三尺开外的一切,陆枝站在原地沉吟几秒,试探性地朝个方向走去。
“叮铃!”
古怪的脆响是有人在摇铃,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终于见到活人,陆枝忙不迭扭头,心底莫名油生的戒备却让她死死定住脚。
身后的白雾渐渐浮现出一支庞大的队伍,为首的男人身披白麻衣,头戴白麻布,一手手肘抱住画卷,一手高举过头顶。
那清脆的铃声就是从他手中的铜铃发出的。
笼罩在瞳膜的大雾似乎消散了大半,陆枝眯起眼睛看清了迎面走来的队伍——送丧。
死气沉沉的人们身穿白麻,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悲痛。
敲敲打打的锣鼓与叫嚣的唢呐在距离她十米的距离时猛然作响。她就像个开关,戳破那层透明的膜,分割的世界重新被编织在一起。
所有人看不见她,直到为首的男人穿过她的身体,陆枝才发觉诡异之处。
不仅他们看不见她,她也看不清所有人的脸。
送丧队伍的脸被裹上黏腻蠕动的黑气,任由陆枝如何凑近也瞧不出个缝隙探进去。
她默默跟在送丧队伍后头,理智告诉自己待在原地或许安全些,可心底隐隐约约冒出的话一直在驱赶她跟随。
几番思量后陆枝决定听从第六感直觉。
前方送丧的队伍猝不及防的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门阔府。
熟悉的门槛与大门,陆枝神色僵硬地扫向门前坐立嘶吼的石狮子,答案呼之欲出。
“这陆小姐真惨,年纪轻轻便去了,真是作孽啊!”
“嘘!听说是中了诅咒!”
“这可不能乱说!”
跨过高高的门槛,陆枝一早便看到正对大门的灵堂。
无风自动的白绫交错起伏在房梁,吹落在地。四处挂在白灯笼与白绢花,抽泣声细若蚊声,真心为那人伤心的恐怕没几个。
陆枝现在就想知道躺在棺材里的那位陆家小姐到底是谁!
熟悉的布局,穿过人造小桥流水,陆枝脚步急促地大跨向前,不在乎是否有损贵女矜持优雅的形象。
垂在耳畔的鬓丝贴在纤细白嫩的脖颈,垂在脚边的纱裙裙摆铺成花瓣,露出时隐时现的白袜。
灵堂桌上,徐徐燃烧的香柱闪烁火星,断裂的香灰禁不住下压的摇杆,重重砸进缸中。
幽火摇曳的蜡烛照亮棺材一角,陆枝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住棺中女尸。
血色殆尽的小脸铺上白粉,唇线与眼尾被细细描摹,撒上红粉。盘在头顶的长发佩戴精致华丽的金玉首饰。
正是她陆枝!
怎么可能会是她?!
陆枝错愕地后退数步,死死地凝视女尸的脸蛋,如雷贯耳的心跳声划动脆弱的耳膜。
火盆烧了不少纸,围聚在灵堂的吊唁人听到动静纷纷主动错开一条小道。
走上前来的男人依旧让她看不清长相,他身穿麻衣,说了几句话大抵是伤感陆小姐的离世。
可陆枝却能感受到,他不仅不难过反而很是兴奋。
“陆老爷与陆夫人痛楚万分现已卧床榻多日,现由本人代理主持。”
男人大手一挥,客客气气以家事祖训的规矩请离了前来吊唁的人,只留下陆家人。
活了十六年了,陆枝竟不知陆家有什么葬礼方面的家事祖训,一时面露古怪与提防地看着几人动作。
为首的男人接过身旁小厮捧上的木盘,在红绸上端仔细挑选了几息,拿起静静躺在红绸上的尖锐匕首。
呈现三角头的锋利匕首在烛光下泛着人人冷光,令人头皮发麻。
他招招手,率先站到棺材旁。
知道旁人看不到自己,陆枝光明正大地来到他身旁,近距离观察他的动作。
侍从手持瓷白的小碗,碗中装有咕嘟冒泡的黑狗血。
他扬起手,匕首深深扎进女尸的胸腔在里面反复搅动几下。
尽管知道自己没死,陆枝这会儿也不免抬手捂住胸腔,胸腔下隐隐作痛。
锋利的白刃仔细划动,在女尸胸口前掏出大洞,黑血缓慢流动很快便铺满整个棺材底。
男人拔出染血的匕首,随意擦了几下就丢掷一旁。他撩起袖子,大手直接插进血窟窿里搅动一圈后指尖发力。
黑血迸溅,男人清逸的腕骨与大袖衫染上血渍,他却不甚在意。
被紧紧桎梏手掌的心脏近在咫尺,陆枝心跳加快的心脏缓缓平复,拧眉思考为何她会看到这些。
“啪嗒!”
硬生生掏出的心脏被轻手轻脚地放在盛有黑狗血的瓷碗里,男人挥了挥手,命人送下去。他则走到一旁去净手。
干净纯净的冷水稀释掉黑血,男人却在这时似有所觉地撇过头。
尽管没有五官,可陆枝觉得他在看向自己。
“双生双生,全局不过个死罢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皆数碎裂成碎片。
陆枝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细密的冷汗自额角溢出打湿额前的碎发,她坐起身,浑身冷汗涔涔。
剧烈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竟显粗重。陆枝抬手捂在胸口,感受掌下有力的心跳和起伏的胸膛,心有余悸地重重舒口气。
即使醒了,那股被窥视与窒息的难受时刻缠绕在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一吸一嗦。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索性她便披了件外衫坐在外室的软榻上。
夜间没唤热茶,冰凉的茶水冲在杯中,瓷白的纤细手指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她轻轻抿了口。
凉水下肚,赶跑了萦绕在心头的恐惧,陆枝眯起眼睛望向月光莹莹,半晌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