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客运码头,七点半。
距离陈见津交易的那艘HK D2258进港只剩下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每个人都十分煎熬。
注意力全然不敢松懈。
无论是哪一艘轮船入港。
都能引起悄无声息的注视。
七点五十五分。
此时的码头已经没有人了,空气十分安静。
一辆车的灯光打进来。
是陈见津最常开的那辆大众。
车牌也对的上。
裴瑾呼吸一紧,内心也难得的紧张。
七点五十八分,终于,码头上出现了一辆船的影子。
裴瑾眼看着冯言章从车上下来。
朝着叶麟使了个眼色。
叶麟会意,点点头,时刻准备着,
等到船只顺利停靠。
孟寻洲起先冲了上去。
身后跟着裴瑾和叶麟。
“都不许动!”
孟寻洲拿着枪。
冯言章像是早有预料,配合的举起双手。
船只上的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也一个接一个的被控制。
所有预想的火拼情况都没有发生。
整个过程顺利到过分。
“孟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冯言章不解的问道。
孟寻洲拿着枪在手里转。
低着头绕着冯言章走,装似不经意问道:“你们这批货是什么呀?”
冯言章仰天大笑:“裴警官,瞧你问的,这还能是什么,这是我跟别人合同交易的货物啊,是一批医疗器材而已,还能是什么。”
杨钦站在一旁,冷冷一笑:“哦?是吗?”
冯言章像是不理解:“不然你们以为会是什么?”
裴瑾带着叶麟和几个小警官在船只上搜查。
等到几人下来之后。
裴瑾微不可查的冲着杨钦摇摇头。
杨钦瞳孔略微放大,内心震惊,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怎么会不在?!
聪明如杨钦,一下就想出了关键问题。
内鬼……
眸光闪烁。
趁着孟寻洲在和冯言章扯皮。
杨钦走到汽车旁边。
轻轻敲了敲车窗。
冯言章看到了,忍不住一笑:“杨警官,你做什么呢?搬个货而已,我一个人足够够了。”
杨钦哼了一声。
也没多说什么。
知道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孟寻洲也变了副态度。
带着歉意说:“真是太抱歉了冯先生,手底下的人做事不灵清,没有弄清楚情况,您继续。”
冯言章听了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客气:“孟警官说笑了,配合警察的任务,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公民的义务。”
“孟警官放心,我们怎么着,也不会做违法的事的。”
孟寻洲没心思在这跟他虚以委蛇。
敷衍的笑了两声之后,挥手示意大家撤退。
“那我们就先走了,之后有机会再见。”
冯言章笑着应好。
警局里。
灯光明亮。
温如初坐在椅子上。
将自己的经历给孟安然娓娓道来。
只是省略了自己是从2015年来的这个事。
将自己说成来云城找父母的人。
“事情就是这样,我是来云城找我亲生父母的。”
孟安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知道你父母叫什么,或者有照片什么的吗?”
“我是云城本地人,或许还能帮到你。”
温如初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顷刻之间又消失。
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
孟安然还想热心肠的问些什么。
就见门外有车灯射了进来。
今天出去的车又陆陆续续开了回来。
一辆不多,一辆不少。
温如初悬着的心半跌回了肚子里。
看着这阵仗,也摸不透最后的结果。
孟安然也明白了,这是任务结束了,
她也不好接着呆在这。
转头温如初告别。
“他们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之后有机会再找我呀。”
温如初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也没注意孟安然什么时候走的。
杨钦率先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气愤。
进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温如初也不好上前询问。
直到裴瑾高大修长的身影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门口。
温如初终于松了口气。
走上前去。
递给裴瑾一杯热水。
虽说阳春三月,可夜晚外头到底有些凉风。
“怎么样了?”
裴瑾喝了口水。
精辟的总结了三个字。
“有内奸。”
温如初皱着眉,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
“那今天岂不是都白费了。”
裴瑾顿了顿:“没事,问题不大,再找机会就好了。”
“只是这次打草惊蛇,恐怕对面会更加谨慎了。”
裴瑾叹了口气,有点无奈。
只能剥丝抽茧,守株待兔再试试了。
裴瑾想法刚落地。
外头就又来了一辆车。
车刚停稳,一个妇人就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
“杨钦!杨钦!”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面上是涕泗横流。
杨钦看到来人。
朝着外头小跑了几步。
扶稳妇人几欲摔倒的身子。
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阳阳,阳阳不见了!”杨夫人一边哭一边说,几乎喘不上来气。
杨钦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杨夫人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今天待在家里,看着到了阳阳下课的时间,他还没有回家,我就去找他,结果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
“老师也说他早已经走了,等我回家,就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快递盒。”
“我走过去一看,里面是……是阳阳的小拇指啊!!”
“那个指头鲜血淋漓……我都不敢想,我的阳阳遭受了多少痛苦啊!”
随着杨夫人的话一句一句落下。
杨钦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等到最后一句说完。
杨钦目光赤红,整个人痛不欲生。
“怎么会这样?!是哪个畜牲?!”
妇人哭泣着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助。
“那个人……那个人还留了一张纸条。”
“在哪?”杨钦声音很哑,满是痛苦。
杨夫人从口袋里抓了抓。
拿出了一张已经被揉皱了的纸条。
【想让你儿子活命,就把你们搜集到的证据送到南郊的一个仓库里来,作为交换。】
【你也不想让你儿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吧!】
透过纸条,仿佛可以看见对面人狰狞丑陋的面目。
杨钦的手紧紧攥着纸条。
目眦欲裂:“陈见津!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