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城,城主府。
隐藏在万山之中的城,溪水环绕,红木的房屋矗立其中,不算华丽,但是也有巍峨之态。
城池的中央,有一栋城主府,府内一尊石头佛像仿佛入云,府中有一紫衣男子,他坐在水池边,手里捏着鱼食,喂着池子中不知名的小鱼。
“主上,那帝后并非如传言所说,病弱易攻心。”
回禀的人跪着,他将那密信呈递上,“罗秘史传来密信,那人不好对付。”
紫衣的男子垂着目光,他的眉眼略显凌厉,盯着鱼塘的鱼,手里的鱼食随意一洒,“降头术都对他无用吗?清岩国君主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传信的人摇了摇头,“罗秘史说,并未发现降头之术的效用,看似并没有中降头术。”
“未中降头术?这人居然这么厉害。”紫衣之人忽而笑了,他抬眼看向了碧蓝的天空,天空之上,那温和的光洒下来,照在他的侧颜上,透着清冷。
“厉害些也好,不然还真是不好玩。”
他站起了身,手慢慢的抚摸过冰冷的岩石,走动了两步之后,目光转向了院子里的那尊佛像,安静的看着之后,随后道,“这帝后,他的过去查到了吗?”
跪着的人摇了摇头,“很少,占领的毒王谷的重要文书都被烧了。”
“只有我们潜入在南国里的人传了消息,说是七年前,南国太子顾璟旭替了质子之位,入了北国。”
“被当时还是北国帝王的苏晏之折磨了足足有半年之久。”
说着,跪着的人还递上了一封信,“南国的文书里除了这些,其他的,就没有了。南国内很多的文书对这位北国曾经的帝王之君记载大多暴虐,未经核查,恐有不准之处。”
紫衣之人拿过文书看了两眼,盯着那折磨半年四个字,久久的出神,忽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风影。”
他轻声唤了一声之后,一个白衣的少年从树梢上下来,瞬间跪在了眼前,“主君。”
“前几日药石桥头里的那些老不死是不是研出了一种药,让人只记得痛苦,忘却希望的?”
“是,恐生丹。被喂入此药的人,皆已经自绝。尸体被丢入了林中。”
风影回答轻飘飘的,也回答的很快。
紫衣之人表情阴沉了,他应了一声之后回问道,“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也不见人献上来。”
跪着的少年声音淡淡的,“没有人愿意尝试只记得痛苦的时候,所以此药未献于主子。”
“瞧,这不是试药的来了。”
男人勾着唇,手附在石柱子的旁边,“顾,璟,旭。敬慕的旭日,多好听的名字啊,只听一次,就记在了心里。”
念叨了这一个名字,他深沉的叹了口气,仿佛还有些惋惜,“怕是入不了你的后宫了,不过倒是可以送你一份大礼。”
他一抬衣袖,紫衣轻盈飘动,他在池水边安静的走着,“一粒恐生丹,半生皆绝望。”
男人轻勾起唇角,他随手丢了一个药瓶过去,白色的陶瓷瓶一直滚到了跪着的人面前,“去和那几个老不死的要几颗,不管用什么办法,将药给顾璟旭喂进去。”
“只记得痛苦,那岂不是能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呵呵呵……”
只是想想,那靠在栏杆边的男人就已经笑弯了腰身。
跪着的人看着那瓷瓶,惊诧的抬起了目光,“是,主君。”
话音落下,风影立刻起身就走。
邳城,苏晏之拉着顾璟旭的手正往百姓聚集的地方走,忽而眼前飞过了几只乌鸦,嘎嘎的乌鸦声音,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而后隐入了靠近佛城的那片丛林之中。
苏晏之盯着那乌鸦看了两眼,隐约感觉到了不对,“乌鸦……”
顾璟旭也看见了,可理应冬日见不到乌鸦才对,“不祥之兆?”
苏晏之冷了目光,盯着那丛林的方向,“那片林子里,有不好的东西。”
顾璟旭也眯起了眼眸,“找人去探探?”
“嗯,待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们就回去。”
苏晏之拉着顾璟旭的手,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刑罚场之上,一城的百姓除了罗家的人都已经齐聚在了这里,四周有守卫兵守着,中间的将领见顾璟旭来立刻行礼,“陛下,人都聚齐了。需要收的东西,大部分也已经上交了。”
苏晏之看到了中央高台之上堆着的药和一些贵重的金银珠宝,他走上了高台,扫了一眼台下的一众百姓,“本君,最后再问一次,你们可有私藏?”
“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苏晏之站于高台上,“莫要与权作斗争,这是劝告,也是本君的最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