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慕容纬出声问道,“你想和我们一起逃吗?”
秦颂笑了笑,眼底带着微光,他眉毛一挑,“有何不可?”
秦颂是作为质子被送到了和明国,若是质子出逃,那斐云国又岂能得了安宁?
“你……”慕容纬晦涩道,“是想……”
“是。”秦颂一字说的干脆无比,但是脸上却没有了笑意。
他想挑起斐云国和和明国的矛盾点,报复斐云国国主对秦颂母子俩永远的漠视和冷待。
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母妃去世时候充满不甘的一双眼,那双举起来又放下的一双手,自己头上戴着白绫吊唁时候,国主路过时候,看着自己那嫌弃又蔑视的眼神。
秦颂当时十岁多一点,那眼神已经成为了自己心中埋藏最深的恨。
“我想引战。”秦颂大大方方道,“想让他做灭国君主,钉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慕容纬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复杂,良久才说道,“心中有恨,难成大事。”
秦颂笑容有些苦涩,他淡淡道,“罢了。”
“还是先谈论一下怎么出宫罢。”他缓缓道,“这才是当务之急。”
秦颂刷拉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边银钩铁划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莫心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上边些写着很多人的名字,后边还跟上了一些时辰,最上方的几个人被朱砂笔圈了出来,时间就在后天的一大早。
“这是什么?”耶律竹安疑惑道。
“这是大牢中待斩首的犯人行刑时间明细。”秦颂说道,手指点了点用朱砂笔圈出来的地方,“我用朱砂圈出来的就是最近要被斩首的犯人名字。”
莫心忽然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让我们顶替这几个人好溜出宫去。”
慕容纬皱了皱眉头,仔仔细细将纸张看了一遍,缓缓道,“稳妥么?”
“没有稳妥的计策。”秦颂说道,“这是众多危险之中最安全的办法。”
王宫之中人多眼杂,所处决的囚犯个个都是重大恶极才会被抓紧天牢等候发落,这运送过去的一路上万一有哪个认识这其中囚犯的人认了出来,就是其中最大的变数,秦颂之外的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都有些愁云惨淡。
莫心转着脑筋想了想,弱弱的出声道,“其实如果是相貌问题的话,其实……我有一些办法。”
“是吗?”慕容曜淡淡笑道,“莫姑娘有何见解?”
莫心看了看大家,小心翼翼道,“秦公子若是可以弄些脂粉来,我可以尽力将大家化的和囚犯相像些。”
脂粉?
慕容纬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那都是女子才用的。”
莫心恶劣的咬了咬牙,这封建的大男子主义。
“女子能用的东西男子就不能用吗?”莫心十分不服气道,“我们女子穿衣吃饭,那你们男子就不要穿衣吃饭好了。”
“你!”慕容纬恼怒道,“不要偷换概念。”
莫心懒得搭理他,兀自看向秦颂,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十分期待的样子。
秦颂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缓缓道,“弄些这东西到也不是很难…..”
“那就太好了。”莫心兴奋道,“大家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秦颂出去了几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除了一些基础的脂粉之外,还带了些口脂和胭脂,莫心翻了一会儿,兴奋的不得了。
“这里是那些囚犯的画像。”秦颂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了几张薄薄的宣纸说道,“莫姑娘可以做个参照。”
“竹安,来做个实验。”莫心勾了勾手指,笑的一脸得意,“见证我们友情的时候到了,快来帮我让这个思想迂腐的慕容纬见识见识世面。”
慕容纬在一边双手抱在怀里,满脸的轻蔑,“就怕你先没让我见识到世面,先让我见到了什么叫疯病。”
耶律竹安十分不情愿,但是还是给莫心面子缓缓的蹭了过来,一脸的视死如归。
莫心随便打开了一个罐子看了两眼,拿着小刷子在耶律竹安的脸上刷了刷,慕容纬就在一边冷冷的看,他竟然惊奇的发现,莫心随随便便的涂了一涂,耶律竹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化了起来,几笔黛青描眉上眼,这天真灵动的邻国公主,竟然和那满面颓然的囚犯变的相像了起来。
“看明白了吗?”莫心拍了拍手将多余的脂粉拍掉,眼神十分轻蔑的看着慕容纬,“别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就什么都知道,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慕容纬一脸复杂,看了看大变模样的耶律竹安问道,“这是什么技艺,竟然如此巧妙,涂些东西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莫心笑嘻嘻,“这叫易容术。”
慕容纬满脸求知欲瞬间消失,变成了原先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胡说什么东西。”他嫌弃到,“易容术乃是根骨上改变的东西,骗人都不需要打草稿的吗?”
莫心眯着眼睛看他,“你若是再惹我生气,我就给你涂成一个大花脸。”
慕容纬身形一僵。
相貌不相像的确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眼下能够暂时让他们伪装下去的方法确实只有莫心这个拙劣的易容术,他还真得指望她。
一想到这儿,慕容纬顿时十分憋屈,冷哼一声就去一旁自己站着了。
莫心照葫芦画瓢的给慕容曜和自己也化好了妆,最终才十分不情不愿的来到了慕容纬面前,口气十分恶劣道,“到你了,赶快把脸给我伸过来!”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间放近的时候,慕容纬身上淡淡的香气就钻进了她的鼻翼之中,莫心认得这股味道,其实是慕容纬宫中的熏香,而自己昨晚就在这种淡淡的香气之中,安心的睡了一整晚。
慕容纬一张脸生的过于好看,莫心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将他这出众的色相压下去,刚添上最后一笔黛青,就像是中毒了一般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