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莫初夏直接打断了她,又看了莫心一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相信…我相信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说了相信,却并没有反驳。
莫心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两声,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倒还真是默契。
“一定是我自己没站稳。”莫初夏急切道,“是吧,妹妹。”
她演的非常像,若还是那原来的原主,指不定就信了她这些鬼话。
“当然。”莫心缓缓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反正等着报应遭在自己头上的人,一定不会是我。”
莫初夏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这是自然。”
作为受害者的莫初夏已经这么说了,众人便不好在继续义愤填膺,只能讪讪的散了去,莫心假模假样的帮衬着莫初夏挪到轿子上回去休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她必经之路上的慕容纬。
月上中天,银光似水,幽长小径上,他身段修长,身着张扬无比的一袭玄衣,天然雕塑的一张脸是上天降下的珍品,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梦幻的不像是真的。
“九皇子有事吗?”莫心淡淡道。
慕容纬皱了皱眉头。
莫心对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莫心终于不犯花痴每天缠着自己了,慕容纬理应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对,但是这个愿望如今真的实现了,他好像又觉得自己哪里缺了什么东西。
慕容纬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是不是撞邪了?”
莫心看向他的目光从平淡无波转换为了惊异,慕容纬瞬间后悔,想穿越回去堵住自己的嘴。
莫心倒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慕容纬的问题。
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来说,自己好像的确算是撞了邪,而这身体里的原主早就不知道被她这个邪给撞到哪条沟里去了,这么一想,莫心忽然就有点心虚。
慕容纬不会是真的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吧……
这点心虚却刚好被慕容纬给捕捉到了,他不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冷笑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初夏姑娘心善,有些话不适合她来说,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慕容纬冷冷道,“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就算真的用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得逞了,到最后也一定会溜走。”
莫心气的想笑,她眼睛对上慕容纬的,不卑不亢,“你的意思是说我陷害莫初夏为了得到你吧,九皇子不必隐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慕容纬见她居然就这么尖锐的说了出来,脸色有些薄红。
她继续道,“九皇子要是长了眼睛,就应该学会明辨是非。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刚刚是真的看见我推莫初夏掉进湖里的吗?”
一番话说完,莫心压了一晚上的心头火散了一半,她不再看他,兀自绕过了慕容纬,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居所。
留慕容纬一人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
“真是岂有此理。”
他心头愤懑难平,但是发泄对象已经走出了老远,慕容纬便只能甩了甩袖子。
真是岂有此理,他慕容纬什么时候被别人这般羞辱过,对象还是个他一直看不起的花痴大小姐!
与此同时,慕容慧住处里的气氛也格外凝重。
屋内雕梁画柱,行走的地面上面也铺着暗色的地毯,椅子的布面上绣着繁复的纹饰。
仆人点燃了香炉,袅袅檀香在房屋内缓慢的扩散。
已是夜半时分,房间里点了为数不多的几盏油灯来照亮,随着几个仆人打开门搬进一桶刚烧好的热水,这屋里多了一些月光,才终于显得敞亮了起来。
莫天诚飞身救下莫心的时候,慕容慧就已经心生恼怒。
如今莫天诚去救了莫心也便罢了,偏生还用了好大力气来挣脱自己紧紧搂着她的胳膊,惹得她一个踉跄,扶住一旁的樱树才堪堪站住。
莫天诚为了救莫心,膝盖以下的衣袍全湿透了,四月湖水冰凉刺骨,偏偏莫天诚就上了年纪冻不得,慕容慧也只能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带着他回到居所打理。
她对莫心没什么好印象,眼下莫天诚又三番五次的因为莫心而忽视自己,她天生的一身骄矜不断被挫,心中存着极大的不满。
眼下慕容慧就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仆人在莫天诚身边绕来绕去,一直到打好了热水泡上脚,才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你对你那个女儿,是不是也太过上心了点?”
莫天诚整理了一下膝上敷着的热毛巾,连头都没抬淡淡道,“那是我女儿,我不去管谁还会去管。”
慕容慧冷笑一声,“那是不是你女儿以后嫁人了,你还要帮她相夫教子啊?”
莫天诚抬起头,目光像是鹰隼一半锐利,他直勾勾的盯着慕容慧,慕容慧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干,干什么!”
莫天诚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主,说话还请注意分寸吧。”
话音落地,莫天诚就将自己还泡在水中的脚拿了出来,兀自穿上了鞋袜,“天色已晚,公主还请休息吧。”
慕容慧恨的牙根直痒痒,父皇命她接近莫天诚好嫁给他,从而让皇室瓜分莫家财产,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在慕容慧的百般暗示之下,莫天诚依然从未和她同床过,在外人面前他乐得演的开怀,两人之间就像是心照不宣一般维持着这种表面甜蜜实则疏远的生活。
她面色冷凝,看着莫天诚毫不留情走出屋子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将身旁桌上的茶盏全部掀翻在地,夜色静谧,杯碗碎裂之声显得尤为响亮,可是莫天诚就像是听不见一般,连离开的步伐都没有迟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