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纬闭了闭眼睛,艰难道,“身体好像不太对劲。”
“哪里不舒服?”莫心蹭的一下贴了过去,“是不是这些日子累到了。”
慕容纬将自己的中衣扒开了一点,粗粗的喘了口气,“不对,好像是那药有问题。”
药?
慕容曜缓缓移到桌子前,轻轻的捏起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甜腻的气息在鼻腔之间散开,他心中已经有了考量,看着难受的慕容纬和满脸关切的莫心,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莫心疑惑道,“这药是做什么的?”
慕容曜默了一下,吐出两字来,“助兴。”
慕容纬脸颊变的通红,好在半夜烛光昏暗,没有人注意到他。
“助兴?”莫心重复了一遍,“助什么兴?舞狮节目吗?”
话音戛然而止,结合到采花贼的行径之上,莫心忽然反应过来这助兴到底何解,一时间竟然不敢回头看慕容纬。
“可,可是。”莫心结结巴巴道“他不是没吃吗?”
慕容曜缓缓道,“就算是压在舌根,也难免会有一部分化开,想必就是这部分的药效发作了。”
“但是也不必担心。”慕容曜道,“这药品质拙劣,九弟又内功了得,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屋子里面安静了半晌,没人说话,莫心正觉的尴尬时候,身后的慕容纬却忽然有了声音。
“都出去。”慕容纬道,他回身躺到床上掀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将这人随便找个地方放一放。”他说道,“我累了,想休息。”
莫心站起了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的向屋外挪过去。
自从那药丸的真相被揭露,在场的人谁还能不知道慕容纬身上如今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众人立马退出了房间,秦颂还十分贴心的不忘将那采花贼带走,留给慕容纬一个彻头彻尾的私人空间。
药效确实如慕容曜所言,不消片刻就已经褪了下去,这一晚上实在是鸡飞狗跳,慕容纬眼睛一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纬是被院子里的讨论声给吵醒的。
清晨伊始,阳光斜斜的从窗子里打进来,天光已经大亮,今天要比平常的自己晚起了很多,不仅如此,慕容纬还隐隐的觉的自己腰酸背痛,完全不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应该有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艰难的翻身下床推开窗,就直接和躺在地上的尸体打了个面对面。
慕容纬觉的这个早晨直接毁了自己的一整天。
试问天下能有几个人,能接受的了大早上先和尸体打招呼的。
“九弟,睡醒了?”慕容曜笑道,“厨房里还给你温着早膳,醒了就去吃吧。”
慕容纬看了看那尸体,经过半宿,这尸体上已经有了尸斑,连瞳孔也已经涣散了。
“...我哪还有胃口。”慕容纬满脸嫌弃,“不吐就不错了吧,大清早的把他搬出来干什么,直接送到仵作那里去啊。”
秦颂兴致勃勃的蹲在尸体旁边,“快出来,有发现。”
秦颂将那采花贼衣服给扒了下来,这人的左肩上,正刻画着一只雄鹰,这雄鹰看上去十分眼熟,和当初他们几人在山神庙里看见的图腾一模一样。
这图腾和慕容纬的猜测对上了,这人是南疆族人,岛外人。
“对了。”慕容纬忽然叫道,“昨天那采花贼一直在扒我肩膀上的衣服,这行为到很是怪异,不像是来采花占便宜,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秦颂诧异的重复了一遍,“难道是找这个图案?”
慕容纬脑海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又找不到线索,平白无故惹人心烦。
“没有别的发现了吗?”
秦颂摇了摇头。
“那就赶快送到官府去吧。”慕容纬满脸嫌弃,“放一个死人在院子里干什么,又晦气又让人吃不下饭。”
在这半个月里,慕容纬第一次穿着男子的袍子大大方方的出行,他心中满是感叹,若是几个月以前有人告诉自己,有朝一日他会穿着裙子走在大街上,慕容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结果了他。
现在他倒是心甘情愿穿上的。
还真是世事无常。
他们将人送到官府去的时候,知府正在为了这事愁苦。
“这......”知府抖着胡子说道,“我该如何认定这便是那采花贼?”
秦颂在那尸体怀中掏了掏,将装着药丸的瓶子递给了知府。
“遇害的人都吃过这种药。”秦颂说道,“知府大人不妨一一对证,看看我们是否作假。”
“那倒不必了。”知府将那药瓶子递给了府衙中的药师,“让他查一查便可。”
药师对那药丸研究了好半天,最终却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这药丸中催情的成分少之又少,没有一个正常的采花贼会拿着这样的东西来助兴,而且这药还有让人腰膝酸软的功效,助兴且先不谈,倒是直接让人没了兴致。
慕容纬脑子里一直想不通的点,此时终于想通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花贼,而是打着采花贼的名声,在找一些人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宋青枫,还是那刘云志,还是最后被盯上的莫心,他们的长相都有相似的地方,而他们相似的地方都是取自于同一个人。
被他们安置在世外桃源的南疆公主。
由也长歌。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连成了串,南疆公主留下的手谕,驱使着自己的族人们去寻找南疆唯一的正统血脉,而这采花贼寻到这里,看见与南疆公主相似的人,就要看看肩膀上是否刻画着图腾,但是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就只能用采花贼这个臭名声来掩盖事实的真相。
但是事情却仍然存在着疑点。
据他所知,南疆公主的手谕清晰明了,这正统血脉双腿有疾,可是这采花贼好像并不知情,依然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