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见她眼珠一转,毛遂自荐道:“儿媳之前因一直照顾一双儿女分身乏术,这才疏忽为娘分担家务。
可现在灿哥春姐都长大了,儿媳愿重新学习内务,断不会叫娘以及全府上下失望!”
把将军府闹得鸡飞狗跳,原来竟是为了掌家之权!花向晚觉得自己之前高看孟氏了。
原先以为孟氏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虽然言行无礼,但也算有可取之处。
如今看来,这份爱子之心不过尔尔。
花向晚能看出孟氏的计谋,楚母也不傻。
樊云杉背靠孟家,她若是把掌家之权交给樊云杉,孟家要整将军府岂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楚母面色凝重,盯了樊云杉半晌,这才道:“向晚自从掌管内务以来无一处错,接手中馈几个月以来,更是把账上的亏空填平了许多。你想收回向晚的掌家之权,先等我死了再说!”
说到激动之处,楚母咳嗽不止。
樊云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楚母先她一步继续道:既然你不满向晚掌家,那从今往后你的苍竹苑便归你自己管,向晚不干涉你们苍竹苑。
这样你一边照顾儿女,一边学习内务,也不耽误!若你还是觉得不满,你大可回你的孟府,想要带走儿女随你去,我老婆子绝不拦着!”
楚母态度坚决,这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母让苍竹苑另出来樊云杉自己接管,这是彻底对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失望了。
偏偏樊云杉不懂,她说的回娘家只不过是个噱头,成婚这么多年,若是贸贸然带着儿女回孟府,只怕家人也容不下她。
樊云杉见好就收,立马点头答应。
事已至此,这出闹剧总算结束。
楚母身体原本刚好一些,这么一闹直接又倒下了。孟氏一走楚母便声称养病,一切事物归花向晚搭理,开始闭门不出调养身体。
楚怀野听说这事后,傍晚回家直奔花向晚所在的冬梅苑。
“怎么样?可有哪里受委屈?”
一见到花向晚,楚怀野便上下打量了一遍,生怕她受什么欺负。
樊云杉若是敢伤她分毫,他定要对方十倍奉还!
花向晚没想到对方如此莽撞,下意识看了眼屋子内的下人,清冷道:“多谢小叔关心,我无大碍。只是婆母身子不好,已经喝完药躺下了。”
被花向晚一声小叔刺痛清醒,楚怀野知道自己的亲近会给对方带来麻烦,开始有些后悔刚刚的行为。
“你无事便好,如今娘身体不好,全靠你撑起了这个家,你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
给自己的关心随便找了个理由,楚怀野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感。
并且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心头的这股憋闷感也越来越严重。
“小叔过奖,我只不过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倒是你连日在外奔波,看你身形愈发消瘦了。可是在朝中有什么难事?”
花向晚一语中的,楚怀野最近果真很难。
自从上次打败,圣上便对将军府不信任,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打压。
楚怀野心知想要最快出人头地的办法,就是去前线挣军功。
前天,边境探子来报,近日南蛮越发不安分,在边境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有挑动战争的迹象。
朝中主战派以太子为首,请求圣上派人出兵狠狠打那些南蛮人的脸,彰显我国国威!
另一派以四皇子为首的主和派认为,上次的战败使得我国元气大伤,此时南蛮主动骚扰分明是狼子野心,若我国出兵则是正好中了贼人的奸计!
主和派请求皇上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若南蛮人真有异动,则再在附近城池调兵不迟。
两派争论不相上下,已经在朝中吵了好几天,圣上很是头痛。
就在今天的大殿中,圣上问可有合适人选带兵出征。楚怀野甚至这便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主动开口请求前往。
然而,他忘了圣心难测。
好不容易收回将军府的兵权,若是因为这次边境骚乱选择楚怀野再次带兵出征,对圣上来说无异于放虎归山。
圣上这不明摆着为难人吗?
朝堂之上,楚怀野低着头,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为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强忍着怒火。
那些老匹夫一个个道貌岸然,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担责任!
胜了,自然是君臣同乐,皆大欢喜。
可若是败了,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领兵出征的将军。
到时候,他们这些躲在背后的,便可以站出来指责他作战不力,治他个失职之罪!
呵,一群老狐狸。
“怎么?怀野可是有难言之隐?”
见楚怀野不说话,圣上再次开口。
楚怀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臣,愿领兵出征,保家卫国!”
“好!不愧是我朝栋梁,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圣上龙颜大悦,当即拍板决定,封楚怀野为征南大将军,即刻点兵出征!
散朝后,楚怀野阴沉着脸走出金銮殿,脑海里全是花向晚的身影。
他就要离开京城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更不知此行是吉是凶……
想到这里,楚怀野加快了脚步,直奔将军府而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汇聚成一句话:他,要带花向晚一起走。
推开冬梅苑的大门,楚怀野一眼就看到花向晚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动静,花向晚抬起头,看到是楚怀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叔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楚怀野几步走到她面前,语气急切:“我有事要与你说。”
花向晚放下书,示意他坐下说,可楚怀野却像没听到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
花向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
楚怀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这次来,是想带花向晚一起走的,可他知道,这很自私。
花向晚是他的嫂嫂,他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