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黑了,路延年和阮以安并肩走在幸福小区的外面,一步步地走过去,见到前方整栋楼陆陆续续地开灯,灯火通明。
她继续朝前方走,将要迈步踩在第一个台阶,见到少年在后面不走了,问道:你不回你爷爷的家吗?
“不去了,我应该回家了。”
她微微点头。
她缓缓抬起手,朝他挥挥手,扯出清浅的笑容:“路延年,再见!”
他随意朝她挥挥手:“再见。”
她转身走进了小区。
少年忤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看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去。
阮以安上楼走到张桂香的家,站定在关闭的防盗门外面,摘下了自已的书包,一只手抱着书包,另一只手伸进书包侧边的小口袋,掏了紫色的小圆镜,然后背上了书包。
她举着小圆镜,朝自已的脸庞照一照,整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小碎发,发现自已的眼睛不通红了,把小圆镜放在校服的口袋,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防盗门,迈步走进去。
她到门口的玄关处换鞋,穿好居家拖鞋后,径直往前走,侧过头看张桂香穿着围裙,双手端着一道菜,从厨房走出来,放前面的餐桌上。
张桂香看到了她,问道:“安安,你放学去哪儿了?你二姨跟我说你不在超市啊?”
她闪烁其词 ,语气故作轻松道:“姥姥,我去同学家里玩了,还顺便跟他讨论学习方面的问题了。”
“忘了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对不起啊。”
“好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朝自已的房间走过去,推开门,习惯转身把门关上,朝椅子一步步走过去,摘下书包,放在椅子上,顺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书桌上。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那电话立即响起来了。
“叮铃铃——”
她再次转身从书桌拿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号码下面是来自南榆市的归属地信息。她点开回拨键后,举着手机贴紧耳朵。
“喂,哪位?”
那里传来熟悉的的声音,让她的脸色微变。
“姐姐,是我呀!”
是凌依楠。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你有事吗?”
“姐姐,你看到学校论坛里发了监控视频了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
“凌依楠,这视频是你发布的吗?”她降低了音量,尽量不能让屋外的张桂香听到。
“姐姐,你觉得视频发布者一定是我吗?我毕竟不是一中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发到学校论坛呢?”
阮以安一边听,一边朝门口走过去,把门锁上,转身走到书桌前。
南榆一中的学校论坛,必须是校内的学生,用本人实名登录上去,外部学校的学生无法登录上去,也无法窥探到论坛内的各种讨论帖子。
“你是不是……”
话音被打断,门外的张桂香不停地转开了门把。
果不其然,张桂香还真来了。
她稍微大声地喊:“安安,你怎么不出来吃饭呢?”
她垂下手机,用另一只手按住手机的扬声器,扯出理由糊弄过去:“姥姥,我正在攻克数学题,等我写完一道题后,再过去吃饭。”
“行。”
她听到张桂香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再度举起手机朝耳朵凑近。
“你是不是又雇佣了我学校里的学生了?来专门设计陷害我?”
“不是呦~,是我初中的好姐妹想要害你呀,她恨不得让你臭名昭著,让所有人都厌恶你。”
“她到底是谁?”
“姐姐,你想知道吗?”
“想。”
“我偏不告诉你。”
话音刚落,凌依楠迅速挂了手机。
挂得挺干脆的。
—
翌日上午,时光浪漫饮品店。
三位少年坐在高脚凳上,围拢在一张大圆桌的旁边,圆桌上摆放着三杯颜色不同的吸管饮料。
路延年一只手拿着那杯薄荷味的饮料,将自已的嘴唇贴近吸管,然后吸吮清凉的液体,通过吸管流进自已的口腔。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搭放在桌面上,握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学校论坛的讨论帖子。
江一帆看完朋友圈后,关掉手机,放在桌面上,拿着柠檬味饮料吮吸起来,目光看路延年。
莫名想起他昨天上午旷课,一直到下午放学之前还没回来。
他忍不住问道:“年哥,你昨天去哪了?”
“我去博宇司法鉴定中心了。”
沈识博放下游戏,闻声道:“你没事跑这么远干什么?”
“我怀疑监控视频是被人动过手脚,有人想陷害她,我想去这里想鉴定一下。”
沈识博:“结果出来了吗?”
他微微摇了头:“没有,鉴定结果需要两天后才能出来。”
江一帆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年哥,你怀疑有人要陷害阮以安?”
沈识博像“大侦探柯南”似的,正在思忖中:“阮以安的为人很低调,懂事又乖巧,从来没有得罪别人,也没有跟别人产生矛盾,这不合理呀?”
“视频发布者一定是我们学校的,他肯定对阮以安恶意很大,而且很讨厌她。”
江一帆随口一说:“那个监控视频上的凌依楠我认识。”
两个人齐齐看向他,眼神透露一丝震惊。
路延年:“快说,你们俩是什么认识呢?”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调侃道:“如果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路延年快速抬起手掌,朝着江一帆的脑袋装作要打的样子,语气不耐烦:“江一帆,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他的语气带一丝威胁。
沈识博:“江一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江一帆吓得缩了脖子,离他的巴掌躲得远一点:“年哥,对不起,我故意开玩笑的。”
路延年收了自已的手掌。
“其实,凌依楠是我初中的同学,又是我当了三年的同桌。”
江一帆和凌依楠就读于同一所润泽初中。
“说起来,我们确实是同病相怜,我是全班倒数第一名,她是全班倒数第二名,整天坐在最后一排,老惨了。”
沈识博轻淡描写:“怪不得你们彼此当了三年的同桌。”
“对了,姜语妍也是我们班的,她还是凌依楠最好的朋友,天天腻歪在一起,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来炫耀她们深厚情谊,我没见过像狗皮膏药似的。”
他越说越嫌弃。
沈识博:“你和姜语妍挺有缘分的,做了五年的同学啊。”
“孽缘啊,我本来要上职校的,谁知道我妈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扔到一中了,要不然在班级怎么会遇见她呢。”
沈识博稍微转头,不经意瞥见心事重重的路延年,快出了神似的。
他问道:“年哥,你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