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羽林军的气势惊人,那么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穿黑色束袖劲装,戴着黑底金色花纹面具的队伍,给人的感觉,就更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骑行间,除了急促的马蹄声和血滴声外,没人能再捕捉另外的声音。
好像他们都不用呼吸似的,犹如行走在人间的收割人命的幽冥使者。
“这些人是是……”
听闻过传言的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五百人队伍惊呼。
没听过传言的人纷纷好奇的看向,正大惊失色惊呼出声的人,心犹如隔靴搔痒,难受得很:“到底是是是什么啊?”
硕郡王爷脸色难看,低喃:“是皇家血影,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皇家血影!”
亓官白第一次听说皇家血影,看向硕郡王爷。
硕郡王爷解释:“只有皇上能调动他们,听说他们选拔极为严苛,平日里不轻易现身,只有皇上能指挥得动他们。”
话说间,骑着高头大马的血影卫已奔至亓官白和硕郡王爷父子前。
他们动作利落的解下绑在马鞍旁的布袋,砰砰砰全部丢在硕郡王爷和亓官白面前。
晕染了殷红色的布袋随意丢在地上时,百来个布袋不断撞击,袋口蓦然敞开,一个个死相狰狞的新鲜人头,露从袋中咕噜噜滚出。
硕郡王父子看着滚向他们,血淋淋的人头,面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们认出来了,这些都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上招揽的高手!
人头挤挤挨挨堆积在一起,给人带来的视觉感冲击实在太震撼、太刺激。
胆小的大臣双腿发软,竟一屁股摔坐在地。
暗卫头子,不,只要戴上黑底金色花纹面具,他就是冷酷无情的血影头子。
血影头子质感冷冽的嗓音响起。
“这,就是乱臣贼子的下场。”
声音不大,但够冷,也够煞气,十个有八个都在咽水口。
皇室宗亲们脸色不好,他们以为血影从先皇那时,已经没有了。
哪知皇上又悄悄养出了一支血影!
而且竟然瞒着他们……
血影一出,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皇上应该没晕,毕竟血影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
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一个小官悄悄往后挪动脚步,想要脱离造反队伍。
哪知,当他转身准备逃离时,一柄锋利的长剑骤然从他的后心穿胸而过,刺了个透心凉。
亓官白看着倒地的小官,眼底闪烁着疯狂。
明明他梦里就是皇帝命,现在还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当然要搏一搏!
他不允许有人当逃兵,只要有一人逃了,人心就散了,还怎么攻进皇宫内?
疯狂的亓官白将长剑上的血用帕子快速擦净,大声问众人。
“你们觉得现在还有退路吗?在皇上眼里,你们今日已是乱臣贼子,想想你们的家人,是要一起回去等死,还是跟本世子攻进去?”
话音刚落,突然城门方向烟尘滚滚,以一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朝他们席卷而来。
速度之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眼前已出现千军万马。
又见裹着软甲的铁骑!
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将造反的人圈起来。
羽林军的韩统领看到许久未见的同僚,顿时昂头哈哈哈大笑。
而后,很嚣张的冲亓官白大喊:“不是比人数吗?娘个腿腿的,现在我们人数可比你们多了。”
眼见大势已去,跟随硕郡王府的人,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识相地抱头蹲在地上。
随着第一个人丢下兵器,越来越多的人将手中兵器丢下。
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硕郡王爷心知大势已去,一脸颓然的拍拍亓官白的背。
亓官白满脸不甘,脸上还有刚才杀人时,溅到脸上的血珠子,平日里俊俏的脸,都显得格外狰狞丑陋起来。
宫门缓缓打开。
曲欣悦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亓官怀锦和亓官拓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贵妃娘娘!”
有人大惊,猜到皇上没事是一回事,但当皇上真的站在他们面前,还是忍不住震惊。
顷刻间,亓官拓和曲欣悦面前跪倒一大片。
仍骑在马背上的亓官白,就显得十分的鹤立鸡群。
他直瞪瞪的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犹如人间富贵花,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的曲欣悦,眼底逐渐泛红。
他抬起手中的剑遥直指曲欣悦,疯狂的吼。
“为什么?为什么都变了?本世子为什么不是皇上了?你变化最大,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曲欣悦眼睛微闪,怀疑亓官白也有了前世的记忆。
可此时状若癫狂的亓官白,哪还找得到前世那个神采飞扬,壮志凌云的亓官白半点影子?
曲欣悦唇角微勾,目光转向一直躲在人后,假装自已不存在的安尚书。
硕郡王府今日会在历史上落下帷幕,安府怎能落下呢?
她自已的仇人马上要死了,亓官拓的仇人要留着过年吗?
曲欣悦看向安尚书,问。
“安尚书,本宫想知道镂空蝴蝶玉坠的故事,你可以跟本宫讲讲吗?”
安尚书面如死灰,觉得前路迷茫,现在剩下的唯一想法便是,假如他配合的话,安家是否能保一个是一个……
他点点头,眼神陷入回忆中,缓缓叙述。
“从小我和妹妹就知道,姐姐不是我们的亲姐姐,我们的娘是续弦。”
“娘为了好名声,对姐姐极好,妹妹渐渐生了妒心,凡事都想跟姐姐有个攀比。 ”
“直到先太后指了安家嫡女进宫为妃,本来妹妹和姐姐都是嫡女,父亲却让姐姐进了宫。”
“妹妹最后嫁到裴家,过得不好,心底便恨上了姐姐。”
“她私下让人做出中空玉坠,装上毒药,叮嘱女儿如果去了宫里,一定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下毒。”
“等我知道这事后,大错已经铸成,因为爱护胞妹的缘故,选择帮着遮掩。”
曲欣悦微微点头,这事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只不过……
她看向脸色灰败的安尚书,慢悠悠开口。
“可是本宫知道的,关于镂空蝴蝶玉坠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呢,安尚书想知道吗?”
安尚书愣了一下,还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亓官拓将曲欣悦怀里的亓官怀锦接过来,小心抱在怀里,免得累着曲欣悦。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抱孩子已经不像在偷瓜了。
曲欣悦朝亓官拓温柔的笑笑,这才看向安尚书,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