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正在房间当中闲坐的孙志高,却是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刚到房门口……
就瞧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喊道:“姑爷,老爷有请您到正厅一叙。”
孙志高应了一声,整理下衣衫,便随小厮而去。
到了正厅。
就见一名男子端坐上方,虽然已经人至中年,可眉宇间依旧能见俊郎。
一身书卷气,乃是样貌出众之人。
当真是……
不愧是祖上有探花郎血脉的人。
只是……
其眼神当中多见活络,可见是个胸有城府之人。
不过……
这也难怪。
虽然说盛宏的父亲,年纪轻轻高中了探花郎。
可奈何,却是一个短命鬼。
早早撒手人寰,留下了年轻的妻子与年幼的庶子。
盛宏这个官二代,并没有得到探花郎父亲的助力。
通过自已的努力,成功地走上仕途,成了妥妥的官一代。
可是……
其功名也只是三榜进士出身而已。
而盛老太太说是勇毅侯府的独女,可不说起早就与家中断绝关系,那勇毅侯府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娶的妻子……
其父配享太庙,父母诰命加身,家其家族世代簪缨。
可是……
同样也是早早家道中落。
所以……
盛宏能够一步步爬到今天,入京担任五品的官职。
可不只是一句善于钻营那么简单。
其胸有城府,乃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侄婿,见过叔丈大人。”
对于这位影视剧中大名鼎鼎的红狼,孙志高同样是早有耳闻。
早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如今……
倒是如愿了。
“侄婿,见过叔母大人。”
红狼在这里,那王大娘子自然也在堂上。
“嗯。”
“家兄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了。”
“侄婿,明日直接入学即可,我会提前同庄先生打招呼的。”
不同于王大娘子的犹犹豫豫,早就在自家夫人得知事情经过的盛宏,答应的十分干脆。
“我我我……”
“你……”
一旁本来还在淡定喝茶的王大娘子,见盛宏居然如此草率。
当即就绷不住了。
不是?
你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
难道你不知道?长房这位姑爷是什么德行吗?
情急之下……
当即一脚就朝着盛宏踢了过去。
“?”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盛宏,同样也是懵逼当场。
当下也不藏着掖。
眨巴了下眼睛,瞪着眼睛问道:“你没事儿踢我作甚?”
“额……”
“我……”
此话一出……
王大娘子当即陷入了尴尬当中。
不知所措。
最后……
索性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也不说了。
“那侄婿,就在这里多谢叔丈了。”
无论对方是如何想的……
可总归是答应了自已的请求。
孙志高也是拱手道谢。
“无需如此。”
“你我都是一家人,侄婿未免如此见外。”
盛宏却是摆了摆手。
同时,转头看向闭着眼睛的王大娘子,说道:“将东边那个院子收拾出来,让侄婿搬进去,只住厢房怎么行?”
“啊?”
“我……”
“这……”
“好,好的!”
尽管……
王大娘子暗中已经是咬牙切齿,可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无论两人私下怎么争吵?
可当着外人的面……
她到底是要照顾自家主君的面子。
虽然……
照盛宏的话来说都是一家人,可谁都知道那只是客套话。
“叔丈。”
“倒是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小婿就住在厢房挺好的。”
孙志高眉头一挑。
心中已是明白,眼前这位红狼必然是已经得知了。
自已考中两浙路解元的笑死。
或许是自已那位老丈人,也或许是对方自已的渠道。
所以……
才导致对方对自已如此重视。
不过……
这对于孙志高自身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能住独立的院子,总比住在厢房要好。
“哎~”
“侄婿,不必如此客气。”
“那院子本就是家中空出来的,闲着也是闲着。”
“侄婿,就不要推辞了。”
盛宏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侄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就是说些客套话……
孙志高当下也就不再推辞了。
随后……
再次拱了拱手说道:“那小婿就先告辞了,也好回去准备一下。未明日在庄学究面前露了怯。”
而这……
自然也是孙志刚的客套话。
眼下……
场中的气氛属实不太对。
眼见王大娘子气的呲牙咧嘴,就要忍不住发作了。
作为一个有眼力劲的人,孙志高直接选择溜溜球。
“你……”
“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他孙志高想要入盛家的私塾,你是直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呀。”
待到孙志高离开厅中。
早就已经怒火中烧的王大娘子,猛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喊什么?”
“你喊什么?”
“那孙志高进入私塾,有可不可?”
盛宏同样也是不甘示弱,脸色同样很不好看。
刚才挨那一脚,他可还痛着呢。
真当他不要面子呢?
只是刚才不好发作罢了。
“有何不可?”
“那孙志高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你让他进私塾?”
“怕不是要搅和的整个私塾都不得安宁?”
“还有……”
“那庄学究真就肯收一下这样一个弟子?”
“要是因此要毁了名声,那我们盛家……”
“可就好看了。”
王大娘子简直要气疯。
本来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之后,心中已经有底,正打算晚上同盛红商量一下。
可没想到……
这还没等到晚上呢?
这事就被盛红直接给拍板定了下来。
“你喊什么喊?”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那孙志高怎么了”
“人家可是今年秋闱,两浙路的解元。”
“那可是明年春闱,板上钉钉的进士人选。”
“能收下这样一位弟子,就算是庄学究心中想必也是喜不自胜。”
盛宏一脸的无语。
自已这位夫人……
她能想到的事情,自已能想不到吗?
她知道孙志高名声不好,自已就不知道吗?
可他还要如此做,那必然是心中有成算啊!
自已这位夫人……
有些时候当真是一言难尽。
“?”
“?”
“解元?”
王大娘子整个人都呆掉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解元?
怎么会是解元呢?
不是?
一个不学无术,自认命比天高的蠢材,居然也能考中解元?
凭什么啊?
自家柏哥三岁启蒙,七岁开悟,勤奋好学,孜孜不倦。
都没有考中解元的本事。
这种人能胜过自家麒麟儿?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