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一则有趣的秘闻……”
独眼的女人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宝物,将那块石头放进了自已的口袋中,她又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略有些喘息维尔汀,饶有兴致地俯下身,用仅有的那只眼睛盯着这位有几分英伦风的少女上下打量。
“我打赌你肯定不是1920年的人……嗯……马术靴、长裤、军装夹克……搭配起来意外地不错,说不定我之后也可以试试。”
她伸出手,雷厉风行地拉起维尔汀,随手从一旁又捡起一枚石块,只不过这上面并没有多少青苔覆盖。
“拿好,维尔汀小姑娘,这是我给你的一份礼物,希望丝绒能给予你这个初学者一份馈赠。”
她就像是一个惯于生活在林间的少女——某种存于传说中的精灵、亦或是奔放的树妖,她将石块塞进维尔汀的手中,又迅捷地在维尔汀唇间留下一吻——
这一吻极为霸道,她猛地扯过维尔汀的手,在那软白的手掌合住石块的下一秒将之撑起,另一只手搂住腰肢想自已的方向拉进。
“嗯,苦味的,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
“我叫西尔维娅,如果下一次我们仍能在林地碰面,我会很乐意与你欢度一夜。”
“下次见,苦味的小姐。”
西尔维娅就这样消失在林间,尽管仍能从晃动的树杈亦或是被扫动的细枝听到她远去的声音,但维尔汀只是愣愣地出神。
良久,
她才从手中坚硬且冰冷的石块触感中回过神来。
“这就是……斯汀先生说的……杯相性的信徒吗?”
事实上,这就是维尔汀对于密教了解太少的缘故,相较于沉溺于感官快乐的杯教徒,这样的莫测性格和如烟花般的纵欲更倾向于蛾的准则——
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激情、自然和林地的法则。
思考间,维尔汀已经低下了头,手中的石块似乎刻着什么但此处并没有阳光,仅有的光线也不能令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于是在短暂的抉择后,维尔汀选择走向和西尔维娅相反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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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斯汀也躺在一间类似病房的小房间里。
人工梦游绝对是神秘学和科学的优秀产物——划时代的那种。与那些神秘术软盘和找到炼金规律复刻的神秘术道具不同,人工梦游在真正意义上走进了人的潜意识。
又通常,梦即为人潜意识的表象。
“斯汀先生,我不明白……”帮忙操作着人工梦游的十四行诗语气中带着担忧和迷茫,“副会长说您……”
“现在才问啊,我以为你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质问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维尔汀。”
斯汀嘴里叼着香烟,只不过没有点燃——没办法,越精密的仪器越要保证安全。
“毕竟你才是我们中陪伴维尔汀最久的人。”
他瞥了眼有点紧张的灵缇小姐,叹了口气,但还是解答了对方的问题。
“康斯坦丁摆了我一道,她抢在我之前选择了我必然选择的一方——维尔汀,所以我也只能走向赌局的另外一边,毕竟双方都押注一边赌局是不成立的。”
“……那您为什么还要赌呢?”
十四行诗的语气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指责,这种指责或许亦是在对自已,对那个没能保护好维尔汀的自已。
“因为这样可以让康斯坦丁看轻我,我在这之前已经给她留下了一个略微神经质、不循规蹈矩、中立但略微偏向人类的形象,她很难在正常的对话中占到主动,毕竟没人会乐意分析一个神经质者的思维。”
“不过这同样意味着神经质的家伙会因为跳跃的思维而出现漏洞,比方说一个松懈的赌局、本该站到正确位置的赌客、调转的投注方。”
“可是副会长女士她不会帮助维尔汀的……她、她……”
十四行诗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与康斯坦丁接触毕竟不多,只是直觉告诉她康斯坦丁副会长并不爱护维尔汀。
“她当然不会的。”
斯汀抻了个懒腰,将口中的烟用舌顶出像是鱼缸一样的玻璃罩。
“但又怎么样呢,她想要限制我帮助维尔汀她已经做到了,但我的盘外招可不止我自已啊。”
人工梦游开始运作,周围的一切逐渐安静下来,一种困倦感逐渐袭来……
“另外……十四行诗……如果你感到迷茫……不如去找找玛蒂尔……”
渐渐地,耳畔传来的沙沙声,但不同于月照之途,那更多是一种昆虫的复足在岩壁剐蹭的声音——如同无孔不入的魔音灌输在耳道内,切切却嘶鸣。
斯汀摸索着岩壁,视野逐渐适应昏暗,他抖了抖手腕一支香烟出现在手中,就这么走向了些微亮光的前方。
“感谢您的帮助,阿特拉克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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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政府的老爷,但这里是芝加哥。”
酒馆被擦得锃亮的圆桌前,木质的酒桌有着不少时光留下的刻痕,内里散发着近日黑帮血拼后残余的血腥——如同朗姆酒一般刺鼻。
“你的条件我为什么要同意?”
少女将面前一摞文书丢还到那个看上去有些畏缩的职员面前,仅是硬皮本与桌面“啪”的一声,就让眼前外强中干的家伙打了个哆嗦。
“我……我……我可是圣洛……洛夫……夫……”
他怎么都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很简单,酒馆中的其他人已经将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向他,而在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平民忙碌的白天。
“是的,是的。有着圣洛夫基金会背景的政员先生,但是很可惜,你并不能代表圣洛夫基金会,而黑手党也并不是神秘学家的组织。”
“况且……”
回到自已业务的斯奈德变得冷酷且霸道,她将几张眼前政员与情人厮混、收受贿赂的照片丢在桌上。
“你也不希望这些东西在今晚洒在大街上吧?”
“嗯……啊……”政员终于放弃了他维持的坚定,像是老鼠一样缩在椅子里,“好吧,好吧,我不会对你们这些黑帮做任何限制,安全部的那些家伙也会因此闭嘴,但……”
他抿了抿唇,干裂的唇角让他极为不适。
“你们黑手党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斯奈德捋了捋发丝,将玫瑰色的眼睛看向门口,视线一路飘远,“为了帮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