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声,车门在她眼前摔上。
白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表情近乎扭曲。
气不过,探出头去,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你个杀千刀的,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她!我告诉你,我在天上还有个别称就是乌鸦嘴,我说什么,什么灵验,趁我还没失去理智,我劝你滚回来向我道歉,你听到没有!”
无人回应,他进了电梯。
“喂!”
气死她了,她活了几千岁,他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她的!
打电话过去,竟然被挂断。
怒气上头,白芷狠狠摔了手机,在柱子上四分五裂。
司机瑟瑟发抖,通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上……神……”
“开车!”
“是……是。”
车子扬长而去,大白左右顾盼,确认白芷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才小心翼翼站起身来,透过车窗,望见窗外闪过的一抹身影。
有点像……那条胖头鱼?
莫非……他也找到了不对之处?
大白圆眸微眯,不行,他得赶快找到办法逃离这里。
-
边想想上班的第二天,光荣受到了批评。
原因是她做数据的时候走神,不小心输错了一个数,看似不值得一提的小错误,但可想而知,这在游戏中,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文靳气得要死,指着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边想想没有委屈,但对于自己的无能,怎么想怎么伤心。
蹲在厕所哭了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正撞到沈亦。
“边……”
“沈总好。”
鞠了个躬,匆匆离去。
坐在电脑前,大脑空白一片。
满脑子都是:沈亦和白芷是一对。
啊啊啊她要疯了。
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可也正因为此,让她愈发难受。
边想想抬头望去,眼前即是总监办公室,那冰凉的木板门,像是一道银河,横在她和沈亦之间。
边想想掐了自己一把。
你个癞蛤蟆,怎么敢肖想天鹅。
就算没有白芷又如何。
你和沈亦,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人敲了敲桌子,“所有人,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开会。”
“知道了!”
“完了,看来今天要坐末班地铁咯。”
……
边想想抱着笔记本进去,抬头,就对上沈亦的目光。
匆匆低下头,会议进行了很久,她偶尔抬头,更多的时候默默记笔记。
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楞了一下。
文靳在旁边拽她的衣角,小声提醒:“沈总叫你呢,你耳朵不好使?”
“啊?”她抬起头,还有点懵。
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无地自容,开会这么严肃的场合,她竟然又出神。
边想想小脸煞白。
沈亦道:“我刚才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边想想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她拳头松了又紧,死死盯着笔记本,说话像小猫:“关于,开发新游戏,策划……”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没说完,被打断,这下不光是边想想,就连在场其他人,都一脸难以置信。
让一个进公司才两天的实习生写策划案?
边想想睁大了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半天,找不到语言。
“还是说,听不明白我说话?”沈亦蹙眉,修长的指节翻阅着文件,“公司楼下有医务室,你如果耳朵不好,可以下去看看,我负责报销。”
边想想:“……”
她脸色微红,囧的。
“就这么定了,一周以后,交一个完整的企划,打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
边想想还没来得及吭声,拍板敲定,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羡慕,更多的,是想看她出糗。
一直到出了公司,她面上的伪装,才渐渐松懈,一边抹着眼泪,哭哭啼啼。
她真的难受。
这叫什么事嘛,失恋也就算了,还被职场暴力。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多点宽容。
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她本想绕开,可不管她怎么动,对方始终跟随。
像是专门跟她作对。
“你烦不烦——”气冲冲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
金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眼前怒气横生的小脸,瞬间垮下来,嘴一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边想想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她这是在干嘛呢,哭什么哭。
居然还是在胖头鱼面前,边想想,你可真够没出息的。
“风太大,沙子吹眼睛里了。”慌忙解释,可一出声,嗓子都是哑的。
她慌忙低下头,太丢脸了。
没由来得,金离一阵心烦意乱,“有人欺负你?”
边想想身形一僵,她脑子里冒出个荒唐的想法,红着眼问:“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
金离皱起眉来。
这个愚蠢的人类,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不会,可她狼狈的神情,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金离道:“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哭?”
边想想:“……”
她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她该怎么说,说她失恋?那胖头鱼还不得找她麻烦。
于是她垂着头,鞋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声音委屈得不像话,“就……就人类世界的事,很麻烦,你们神仙不懂。”
金离脸色铁青,“你觉得我很笨?”
“啊?”边想想有点懵,“没……没有。”
相反,他很聪明,所以她心慌,惶恐被发现不对。
“同事欺负你?”
边想想没说话,默认了。
学长对她来说,勉强算是同事吧。
这条道是下班必经之路,边想想余光瞥到一辆银白色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来。她慌忙闪到金离身后,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她动作粗暴,抓着他的肉了。
金离暗暗吃痛。
他看见,那黑色车窗中,隐约勾勒出男人的身型。
待车身消失在视线,她才小心翼翼探出头,金离眉心直跳,“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啊?”边想想绝望了,“你又偷听我心声!”
伤心事被重提,更多的是被拆穿的羞辱,她狠狠甩开金离,一个人快步往前走。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她的手腕被禁锢,“行了,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没有发火,更没有拿契约的事压她,只是冷静的,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