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让你隔了这么久，才有时间回我的电话？”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他声线的那一刻，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如果说决定对他用药的那一刻是犹豫，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为了庆幸。
“没什么，只是有一些小事情需要处理。”出口，才发觉自己嗓音哽咽，白芷有些慌张，但幸好，他没听出来。
他低低笑了声，似乎难以启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白芷:“……”
“你方便现在过来一下吗？”他道：“我怕现在不说，以后的我，会提不起勇气。”
白芷看了眼眼前正在讨论的手下。
“你等一下。”暂且将麦克风静音。
这个村子，人口不多，抹去记忆，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且就目前来说，没有造成其他的人员伤亡，处理起来，不是很困难。
要说最为棘手的，就剩下，调查边想想的行踪。
“她的气息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跟着痕迹找，很容易就能找到。”
边想想还太嫩，完全不知道如何掩盖自己的气息，就算没有出这档子事，从沈亦那拿的药吃完，她也迟早会落网。
白芷思量片刻。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有事马上要走，你们找到她之后，先别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处理。”
处理煞星，不是个简单的事，她同时，也必须等天界的命令。
又交代了几句，白芷先行驱车离开。
一路上，金离都在催促：“我想快点见到你。”
“我去接你?”
“我在包厢等你，我包场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这是她数千年来，都梦寐以求的场面，如今，终于得以视线。
奇怪的，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
金离，从今天起，就真的属于她了吗？
他会不会，有一天，记起边想想，并且因此，怨恨她。
“喂？”快到达目的地时，留在山里的观察组打来电话。
汇报调查进度。
“进展很顺利，根据痕迹来看，边小姐应该是躲进了附近的一座深山里，我们目前已经将此地封锁，她出不去的。”
闻言，白芷心底，松了一大口气。
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边想想处理掉，至于金离的记忆，她完全可以想办法代替。
她研究的药物，上次不就成功覆盖掉了他在医院的记忆。
侧方突然横过来一辆跑车，停在车前，白芷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才避免撞上去。
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白芷抬头，隔着玻璃与她对视，只觉得这人眼熟，但想不清楚是谁。
她皱了下眉，“好，另外，吩咐实验室，将药剂的用量加强。”
她必须，确保完全替换他的记忆。
不能出一点闪失。
才挂断电话，朝酒店走去。
白芷在人间混迹多年，什么高档的酒店都去过，但这里，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荒芜，对，就是荒芜。
尽管金离说包场清了所有的人，可她环顾四周，竟然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看到。
【我们的身份，不方便太多人知道，今天，就由我自己，服侍你。】
金离的短信，白芷看了一眼，忍俊不禁。
嘟囔：“考虑得还挺周到。”
想必，是她多心了吧。
再细细观察，富丽堂皇的酒店各处，就连走廊摆放的绿植，都已细心地，换成了红色玫瑰。
缓缓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
白芷坐电梯，但奇怪地，明明是上升，可她察觉到，整个人都在朝之下坠。
速度之快，早已经超出了一般的电梯故障。
“停！”她伸手，凌空画了个圈，银色的光圈落在门板上，可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个速度，越来越快，让她几乎要站不稳。
已经持续了很久。
“沈亦，是你吧，你要整我，大可以正大光明地来！破坏我的约会，你算什么好汉？”这个家伙，是想把她拉进地狱，虽然她不会出事，可能力会被大大消减。
他想趁机，救走边想想。
只是她不明白，如此大的阵仗，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我告诉你，没用的！”她属于天界，离地狱越近，身体的不适反应，会越发加重，这么剧烈的摇晃，让她快要吐了，“我已经禀报了天界，煞星被灭，是迟早的事情，要怪就怪你，她明明可以一辈子当一个普通的人类。”
只要不将她唤醒，她就会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坠入轮回，投胎转世。
而煞气，也会逐渐消散。
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
可偏偏，总有人，要逆天而行。
她这一声，恐怕是激怒了对方，没有丝毫征兆，电梯停下来。
门打开的时候，白芷已经因为贯力摔在了地上。
她抬眸，就看到了眼前黑色的皮鞋。
“可每一次轮回，她的记忆同样会消散，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想不起我。”一只冰凉的手，扯着她的衣领，白芷整个人被他压在地板上，紧紧扼住喉咙。
她咳嗽着，喘不过气。
她不怕，只是这种窒息的感觉，太过不适，青紫着脸，发音困难：“就算……想……起你，有什么用……她从来……不喜欢你。”
她忍不住笑起来，盯着他的眼：“还是……换了一副人类的皮囊，若是……以你真实的面目，你说……会不会把人吓跑？”
沈亦的手在收紧，白芷丝毫不慌，她甚至催促着：“有本事……你杀了我。”
他不敢，她知道。
果然，下一秒，沈亦将人甩开，白芷摔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天地之间有约定，不可互相残杀。
若他执意毁约，那这之间，可就不知他们两人的账这么简单。
在这里，她的身体，也就比普通人类强那么一点，他刚才，只用了一点力道，就将她险些掐死。
白芷喘息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回呼吸。
但下一秒，他的话，又仿佛将她摁进了冰冷的湖底，从手到脚，彻底冰凉。
他道：“那也好过你，在家里养一个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