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想想从他背上下来。
没打招呼，径直就走进了山洞，快到沈亦来不及反应，他低声骂了一句，追上去。
“这个家伙，还是胆子小点更让人放心。”
幸运的是，尽管不能用法术，但她的夜视能力还在。
山洞里很黑，偶尔，有几个蝙蝠从她头顶飞过。
“烦人。”她不明白，这些家伙都成精了，为什么不能自己修个像样的住处。
“有没有人？喂！”有回音，这里很深。
可她不打算再走了。
理由很简单，累。
“我知道这里面有人，我是为你当初和天界的事情来得，如果想扳倒天界，你最好和我合作。”
她的语气很平淡，更像是自言自语。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无人回应。
“如果都像你这样，在门口喊几声，就从里面出来，那他们早就灭绝了。”正愁着，沈亦跟上来。
这个洞，漆黑深不见底，走下去，不知道到要花费多少时间。
“一般在这种情况，他们会耗费身体绝大多数的能力，施一个障眼法，来保护自己。”
也就是说，他们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继续盲目地走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还很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
“那你说怎么办？”边想想已经有点火了。
苏醒之后，她的脾气，也在渐渐恢复。
之前那个软糯的怂萌的人类形象，才不是她的真实面目。
沈亦看过来：“要靠你。”
边想想不解：“？”
“你虽是煞星，但可不光是会破坏的物种，你的能力，甚至比很多上仙都要强，说是障眼法，其实也就是一扇门，所有的门，都有钥匙。”
而边想想，便是唯一能打开折扇钥匙的人。
“换句话来说，这是天意。”上天赐予了边想想唯一的能力，换句话来说，不正是让她用此来做成一番大事业。
边想想冷哼一声，在她看来，三界皆被人掌管着，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人们的一个又一个决策。
“我施不出法术。”她搞不明白，这群人是怎么找到的这个鬼地方。
“用心感受,你可以的。”沈亦摊了摊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前方，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边想想一头雾水。
“只有找到这些证人，白芷和那条臭鱼的罪行，才会被揭发，收到惩罚。”
条件反射地，脑子里浮现梦里的一幕幕，边想想头疼欲裂。
捂着头好一会，深吸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既然他说，自己可以，但她肯定行。
可她，又到底该怎么办呢？
边想想抬起手，放在虚空之中，若这四周有结界，她应该能察觉得到。
但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山洞。
边想想脸色难看，她充分怀疑，沈亦这个家伙在骗她。
“如果你做不到，就会像我之前无数次一样，一无所获，就打道回府。”
是的，他曾经来过，且不止一次。
但没办法，他解不开这个结界。
这些妖物或许能力不及他，但这是他们濒死之前，倔强的精神力打造的最后用来保护自己的堡垒。
要想破解，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尽是孩子从自己身体流失的画面。
她的孩子，她甚至已经取好了名字，幻想过她的模样，可最后，一切都化为了空。
她的心脏，蔓延着疼痛，边想想眼中闪着血光，咬牙切齿：“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现在找不到原因，一定是还不熟悉自己的能力。
边想想闭着眼，伸开手掌，只有全神贯注，才能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法术。
很微弱，几乎很难察觉。
“我感觉到了，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们在排斥她的存在，掌心传来剧烈的疼痛，链接着神经，她快要撑不住了。
沈亦神色严肃：“这只能靠你自己。”
他对此，一无所知。
“谁？！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我的地盘？！”募地，山洞里响起一道浑厚的嗓音，边想想心中一喜。
看来，这扇门就算打不开，也能引起洞主人的注意嘛。
“你在这住太多年，恐怕还没听说吧。”边想想疼得头顶都是冷汗，只能咬牙说：“煞星已经出世了，现在要找天界要个说法，但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做不到，所以，我需要你们。”
她说：“任何被天界冤枉过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换来的，是沉默。
沈亦脸色不太好。
他之前，恐怕有些过于乐观，这些妖怪，在这里已经藏匿了几千年。全是一些胆小鬼，他这么贸然前来，很可能会让边想想失望。
“你如果不出来，那我就毁了这个地方。”边想想竟然放起了狠话：“你知道，煞星没什么是做不到的，施展法术也是迟早的时候。”
沈亦看见，原本隐蔽的结界，在边想想的手中，一点一点显现。
她面部狰狞，两股电流，在互相制衡，边想想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其破坏。
“你的结界，一旦出现裂痕，之后其他的妖怪，都会很轻易就冲进去。”
但现在，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沈亦看着心惊，但眼下，他帮不了任何忙。
眼看着，边想想体力不支，就要倒下。
“行了！进来吧，但你们说话，必须要有证据，我不想再做没有胜算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怎么顺利。
他要证据，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唯一的证据，就只有边想想的回忆。
每说服一个人，她都要剖开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每一次，她心底的恨意，都要更强一分。
但值得幸运的事，最起码达到了预想中的效果。
“我会考虑，但我已经太久没出山，很难适应外面——”
“没关系，会有专人过来照顾你。”沈亦搭话：“你们要做的，就只是举证，说自己的事情，其余的，地狱都会为你们安排好。”
尽管边想想不愿承认，但沈亦着实令她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