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两天的跋涉,王朔与郑方终于到达了咸阳城外。
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现在两人眼前,秦孝公时期的城市建筑采用了高台基的方式,使得整个城市显得层峦巍峨,宛若空中之城。
没有后世的繁华,却有一种别样的风味,征召士兵的临时集结点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大营中。
郑方与王朔身上的衣甲上还尚有血迹,郑方衣甲之上更是有多处破损。
远处的大营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王兄弟,我们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
王朔轻声回了一句,牵着马往前走去。
在心里却盘算着这次的事情,此时多半黑衣人那边也通知到赵高与徐福了,赵高的狠毒已经暴露无遗。凭现在两人的力量,直面赵高恐怕绝非一桩易事。毕竟赵高后世可是指鹿为马的存在,但是好在,自已已经到达咸阳,大部队一起前往九原并不太可能再受到袭击。
一步一步,王朔终于走到了大营之前。
整座大营如同一只趴在地面的猛虎,时不时里面还有操练的声响。
“来人表明身份”
两个卫兵拦下王朔。
“我们是自荥阳而来,这是我们的文书。”郑方从怀里掏出染血的竹简。
“你们,为何只有两人?”卫兵看了看竹简,又看了看两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匆匆跑回大营中。
营地之中一名将领正在营房端坐,突然听得外面来报“禀报将军,大营外有两人一骑,称自荥阳前来应征,一人受伤。”
这将领脸色一变:“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各地最后一批兵员这两日也陆续到了,这荥阳怎么回事,就两个人还有一个伤员?”
“将二人带来,我要见见他们”
“诺”
卫兵匆匆退去。
“二位,跟我来,将军要见你们。”
听到可以进去,王朔牵着马,跟随着卫兵一路走到军中。
路上王朔看到了许多正在操练的新军,分别操练着长矛和短剑。
卫兵将两人带到一个比较大的营帐外,示意两人进入“两位,请,将军在里面等候两位多时了。”
郑方忍着伤口疼痛,下了马,又整了整自已的衣甲一步踏入营帐。
“来者何人啊?”只见一名将领,端坐台上,
此人脸颊瘦削,棱角分明,目光深邃。衣甲下,一身肌肉隆起。
郑方直接往地上一跪。“将军,荥阳向导官郑方,参见将军。”
王朔却没有向人下跪的习惯。只是站在郑方身后,行了个军礼“荥阳草民王朔,参见将军”
这将军也没有在意,只是开口道:“我记得你们应该有百人前来应召,为何只来了你们两人?”
郑方哭道:“将军,你可要为我们荥阳的大好男儿们做主啊,我们从荥阳出发时,确是百人,行至中途,遭土匪夜袭,仅剩在下和王朔两人幸免于难。”
“哦?可有文书在?
“进门时,文书已经交给卫兵,将军可令人核实。”
将军半信半疑,让召来手下取来了那带血的竹简,与征兵名册。
“这……”眼见二人所说如竹简一致,并在名册上确有此二人,将军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敬佩,百人出发,被土匪劫杀至两人,这两人居然没有当逃兵而是依旧前来应召,难得啊,随即又是脸色一变。
“竟然有人胆敢袭击我大秦军士?这些土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将军重重一拳捶在面前的桌子上。
“来人,先带他们下去养伤安置,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寻一个公道。”
“谢将军。”王朔搀扶着郑方,缓缓退去。
刚出营帐,王朔对领路的军士问道。
“这位大哥,咱们将军叫什么?”
“哦,咱们将军叫蒙虎,乃是咱们大将军蒙恬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蒙虎乃是蒙家旁支,在家族中地位并不算高,但是武力不凡,更兼头脑灵活,家族决定培养,因此蒙虎此次负责操练新兵,前往九原郡,在蒙恬麾下听令。
“没想到,小小土匪居然如此猖獗。”两人走后,蒙虎依旧没有平息愤怒。“也罢,我便书信一封,交与咸阳,彻查此事。”
因为郑方身上有伤,所以两人单独分到一顶帐篷,有军医为郑方处理了伤口。
“王兄弟,你说蒙将军会为我们报仇吗?”郑方低声问道。
“我看八成不行,此时那些土匪应该早就已经四散而跑,我们又出征在即。军令如山,无人认得这些土匪,就算是蒙将军想查,也没有办法查。”王朔一边铺床一边回答道。
“那我们的兄弟都白死了吗?”郑方挣扎着想要起身。
“郑大哥,你放心,只要我们立下战功,我们一定可以报仇的,来日方长。”王朔咬着牙狠狠地想道。
天,亮了!
咸阳城外的大营中传来洪亮的号角声。
每天这个时候,新兵都会操练。新兵的操练一般都是走走队列,练习一些杀敌姿势。而且是分开操练。
毕竟此次是从各地临时招募的,各自有各自的体系,一时间不能融合一处。
王朔从帐篷中走出,围着营地开始跑步。
昨日还未曾分发衣甲,所以王朔还是穿着原来的衣服。
刚跑了一圈,便有人来寻。
“郑方,王朔,将军要见你们,跟我走。”
郑方的伤口经过军医处理,已无大碍,此时已经可以下床自已走了。
两人再次来到蒙虎的营帐内。
蒙虎见两人来到,率先开口:“两位,昨日我已写信一封寄往咸阳,说明你们的情况,相信不用多久,朝廷将会派兵前往剿匪。”
“谢将军”
两人拱手行礼。
“好了,不必谢我,你们二人乃是荥阳而来,本应编入荥阳屯。但是如今你们只剩下两人,念你们二人勇气可嘉,正好我亲兵还有两个空缺,你们可愿意为我亲兵?”蒙虎向两人抛出橄榄枝。
秦朝军队的编组形式是部曲制。每部下属若干曲。曲以下有千人(长官称二五百主)、五百人(长官称五百主)、百人(长官称百将)、五十人(长官称屯长)、五人(长官称伍长)等建制。按理来说,此次荥阳应该是两屯人马应召,而如今只剩下两人,索性,蒙虎就想收两人也会亲兵。
而面对蒙虎的招揽,王朔与郑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再次道谢:“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