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汉武帝时期董仲舒提出“罢黝百家、独尊儒术”起,儒学已成为官方主流文化之领袖和正宗,而巫祝文化作为民间型民俗型文化的轮廓就已初步形成。
而道教虽然脱胎于巫祝文化,但随着时代的发展、道教思想和典籍在不断丰富、理论体系在不断创新、教义科仪等也在不断完善。这主要体现在道教《三经》的确立,东汉魏伯阳所著的《周易参同契》被道教吸纳并被奉为丹经之祖;北魏寇谦之对道教进行改革,专以礼度为首并将诵习道经改直诵为乐诵;南朝陆修静进一步完善斋醮仪范,基本完成了道教的科仪,南朝陶弘景的《真灵位业图》建立了系统、完善的神仙信仰体系等等方面。
萨满传承比较封闭、人为宗教很难渗入,萨满又是一种没有始祖、没有教义、没有组织、没有固定的庙宇的文化形态,这种自由发展的形式更适合中下阶层民众,很难登堂入室而成为上层社会的主流。有句俗话叫“小巫见大巫”。
说的通俗点,能服务于统治阶级、帝王将相的就是“大巫”,如周朝大宗伯、秦始皇时期的方士徐福等等;而服务于中下阶层的就只能是“小巫”了,比如民间常见的的大神、神婆、仙姑等。出马仙也是源自巫祝文化,但很不幸,出马仙没有完成这种“高级蜕化”,成为民间的“小巫”也就必然了。
无论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小巫”,至今都没有形成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理论体系做支撑、也没有完备的教规科仪,而作为民间化的出马仙等等,更是进入了一个始终未被官方认可使之合法化的一种境地。
讲到这里,可以得出结论:自古以来,古老的巫祝文化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飞速发展中,在朝代更迭思想宗教领域百花齐放的大背景下,一次次被吸收,灭亡,融合,天下宗教表面上各自独立,开宗立派,实际上枝同连理,殊途同归。
道教产生的初期,其本源就是来自于古老而原始的巫祝文化,但道教根源于巫祝又已完全脱胎蜕变而高于巫祝,最终走向了“更高标、更高端路线”。出马仙也根源于巫祝文化,但只有改变而未完成蜕变,最终走向了“民间平民化路线”。
简而言之,就是说道教是中国的本土宗教,不单单是指道教起源于中国,更是由于其蕴含了中国传统巫祝文化的强大基因,与“出马仙”民俗文化有着相同的“DNA”。
“那就是说,你既是出马的,还是入道的,本质上是没区别的啰?”我就喜欢祝潇潇这种好奇宝宝什么都要提问的状态,因为我也好奇。
“当然有区别,”张九炎回答到,“出马堂口要给人看事,并解决,而入道却不一定,这个很好理解。”
用张九炎的话来说就是,成为弟马,立堂口只有看事才能积功德仙家层次才能提高所以必须要走看事、看虚实病这条路,堂口看事、解决事亦是一个不断扩大的状态,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自已不断的开悟,不断提升。从某个角度来讲这是仙家在不断寻求自身发展的路径,修行是一个自度渡他的过程,想要飞升天界,自度不行,渡他也不行,福慧双修、自度渡他才能修得圆满。
在看事方式上,出马仙看事很厉害往往是因为仙家直接捆窍,香客有什么事情状况,仙家能够直接说出来,看人间事很准,治病也很厉害,通常让香客感觉很震撼。但出马仙办事相对比较困难一些,涉及到灵界的事情需要去城隍庙或者烧很多东西祈求神仙帮忙,以至于有的事情其他部门不帮忙就办不了。
而入道,授受法箓成为道士,更多的则是自身的一种修行。道教授受法箓,自太上以降、祖天师创教以来,即成道教之传统。像张九炎所在的正一派,修道之阶次是以授受法箓为标志的,道教正一派认为得授法箓才是真正的道士,才在仙籍留有位置。受箓,即受命于天,是入册于上天。
在看事方式上,道士绝大多数就是根据易经六爻批八字,看因果。因此前期很多弟子由于信心不够,再加上经验不足看的往往没出马仙的效果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验的增加,会越来越准,越来越好。
也就是说,张九炎既是弟马又是道士,二者身份有关联,但不牵扯。
“所以你岂不既是‘北马’,又是‘南茅’?”
“贫道道号,丰卓子,你们也可以称我为三焱道长。”张九炎这个自我介绍很正式。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祝潇潇露出崇拜的星星眼。
可是,我这边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疼,“三焱道长,哈哈哈哈哈,张九炎,你现在都已经是十八火了,又多个三焱,这得是多少火啊?我算算看,三三得九,那你不成为了二十七火了吗,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缺心眼儿,真笑死我了。”
祝潇潇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得停不下来,只能干看着,再被我的笑声传染得时不时跟着笑几声。
张九炎则黑着一张脸,表情无比愤愤,看样子他对这身份的正式介绍无比后悔。
“那你的祖师岂不是王重阳?”祝潇潇突然发问。嗯,看得出来,这又是一个武侠小说爱好者。
“如果你的祖师是王重阳,那尹志平不得成了你的前辈?”祝潇潇又对刚刚的提问进行了补充。不过我觉得这不叫补充,这叫补刀。
他这个问题让我刚刚停下的笑声又响了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张九炎你的前辈竟然是尹志平和赵志敬吗?哈哈哈。”
张九炎在我迷一样的笑点中,给我们讲了讲道教中全真教与正一教的不同。
不过要说两者的不同,就先得说说两者发展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