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昊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修成念师,顺利脱离险地,衣衫褴褛的偷偷摸回村子时迎接他的是这样一个天生村,这样一幕莫名的场景。
村子外通向城里的羊肠小道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杨康大道,道路上行人、车辆、马匹川流不息。
村口处高大整洁又漂亮的围墙取代了原先破旧的木篱笆,村子的大门扩建了好几倍,修的高大气派,不停地吞吐着人流车辆。
往村里走,原先各家各户的木屋一座也没有了,到处都是新建的砖石房,整个村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村子里以前最空旷的地方当属村民们训练的小广场,现在这小广场也不见了,在小广场原来的那片土地之上生长出了一座高三尺,四四方方,占地面积数公顷的血红色擂台。
擂台上站立着一尊身高过丈的巨石,从巨石身体的纹理上苏子昊依稀还能看出它的身份。居然是当初不分昼夜守卫在村门口,任由村里小孩子们在自已身上爬上爬尽情玩耍也屹立不倒的巨石。
再现这块大石头已经大变的样子,不仅原本圆润的身体变的瘦得形销骨立,还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看上去就像在墨汁里洗了个澡。
巨石墨色的外衣上竖列着刻了三个人头大小的猩红大字,这三个大字如划开巨石的身体的刀痕,深深地嵌入它的骨肉,刀痕里面的红色涂料就如同石头流出的血汇聚生成。
“生死擂。”巨石身上的三个大字表明了这种擂台的身份。
这在原来小广场上建起的巨大擂台竟然是一座生死较量的生死擂,而在擂台上的两段,此时此刻分别站着一个苏子昊打破头也想不到人,那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亲如兄弟的两人,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两个人竟然会刀剑相向。
擂台上那个拥有一张憨厚黑脸,膀阔腰圆手持一柄开山斧的青年叫武岩。
另一个拎着一把环首刀,细腰扎背,面如冠玉的帅气青年名叫李凤仪。
这两个人是苏子昊在天水村当中唯二的朋友。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已离开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当初和他一起打闹,一起修炼,一起狩猎,一起经历生死,亲如兄弟的两个人站在生死擂台上。
李凤仪和武岩两个小伙伴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分别出生于村子里的两个大户。李凤仪是天水村的创建者李家嫡系,武岩是和李家一同搬迁到这里的武家的现任家主和村长的孩子。
而苏子昊是外来人,据旁人讲,他来到山村的时间是灭殷三年晚秋。
天水村坐落在百兽山脉边缘地带羊首峰峰底,只是一个居民不到百户人的小小的村庄。
村外只有一条狭窄难行的小山路通往城市,几乎与外界隔绝,孤零零的就像一个独立于天地间的小世界。
苏子昊是在一个寒冷的晚上来到天水村的。天空中飘荡着绵绵细雨,整座首羊山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寒冷薄雾当中。
山林深处不断的传来各种野兽的嘶吼声,也不知有多少的飞禽猛兽隐藏在这雨雾之下,多少生灵成为成为它们的猎物,然后它们又成为其他生灵的猎物。
和天气一样,那一天的天水村也发生了大事情,村民的心也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当中。
一片昏暗的天地中,只有村中最大的一座青石还亮着灯,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团团坐着几十人,有头发已白的老者,也有二十四五岁往上的壮小伙子。
这些人都是是村中有实力当家的男人,也是天水村这个小村落能够在大山脚下安居的最大保障。
房屋首位上坐着一位身披兽皮的男子,男子年龄看上去在四十左右,有一张粗线条的脸庞,皮肤微黑,阔大,坚毅的方下巴。那厚实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
这个人名叫武代兴,是武家的家主,村子的现任村长,也是留在村子里的唯一一位修炼出真气的武者。
此时这刚毅的汉子脸上却满是愁容,屋子当中的其他人也都是耷拉着脸,满屋子的愁云惨雾更胜外面的细雨寒雾。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还坐着的武代兴猛然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带着一股决然之意。只见他转过身去,面向着四周围坐在一起的众人,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