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里,王鱼和二蛋跟着丧彪这个小团体,在街上已经打出了名头,其他几个组织都在疯传“丧彪那狗东西不知道哪找来了两个这么能打的家伙,一个人能打三五个,咱们根本不是对手,现在城南城东街道都是他们的地盘了,富人和产业那边是最密集的,就算拦路抢劫,也比我们这好的多啊”。
在这个小城,一般的团伙也就是十几二十人左右,也是最合适的人数。一是这种小规模案件一般不会引起政府的高度重视,避免被定性为大型犯罪团伙,二来不会被财阀盯上一网打尽,三来作案与撤退都极其迅速。他们一般也不会真的伤人性命,而且多数为富商显贵。这样算来,丧彪、王鱼二蛋加起来三人可以单挑一个组织了,自然再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福贵则主要待在烂尾楼里,负责出谋划策以及留下照看小辛。这几天里,隔壁老头也来了不下十次,在外人看来,只是可怜这个命苦的孩子。
“已经7天了“老头回到屋内瘫坐在墙角不知所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眼神麻木涣散“看来真的已经死了,7天了魂都散了,死了死了…”老头喃喃的重复了十多遍死了.
“看来,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老头看了看一旁睡着的小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厂东省浅圳市一处郊区,一家科技公司的地下室内,吴忧等人被绑在了一个铁架子床上,身上接了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几个工作人员在一旁交头接耳。
“怎么样?”踱步进来一名身着白大褂的老人,花白头发约莫60来岁。
“钱老,”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开口“我来向您汇报一下,这一批次总共从西北第3分厂运回5人,其中4人基因已提取完毕,同时完成体内基因靶向清除。其中2人为普通力量系,1人为自然类火系,1人为动物类蝙蝠系。目前正进行试剂研究,一切进展正常,预计在20天内进化药物研发完成,可用于投入作战部队。这4人现在已经成为普通人,这是本次工作报告,您看一下,至于怎么处理他们,请您跟上面请示”。
“好,我知道了,”老者点了点头“干得不错,那这最后一个人呢?提取不出来有效基因吗?”
“不是,”年轻人顿了顿不知从何开口,半晌硬着头皮说“这第5个人按照作战部菜如坤上交的试剂和检测报告,疑似超能系觉醒者,但在其血液、骨髓、肌肉、皮肤、毛发等各身体组织中均未发现异能基因,起初怀疑是检测数据出了问题,紧接着进行了长达48小时的连续检测和后续观察,依然一无所获,正想向您汇报如何进行下一步。另外,研究脑电波数据时我们发现,他是个精神病患者,您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这样吗?”老者看了看以前的数据“这件事你们尽快形成书面文字报告,我需要在本周的联合会议上汇报。这个人的所有基因样本保留,超能系吗?我们以前并没有提取的案例,或许是提取方式不对,先暂停对这个人的研究,让作战部先将他转移,我们这的安保力量不足,如果真是超能系觉醒者,放在这我们都很危险。我联系一下老板那边,看能不能申请下来超能系基因样本,这样对我们研究有利,但愿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说着老者快步走出了实验室。
一旁的吴忧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被当成怪物了吗?”思绪却回到了过去……
从记事起,吴忧眼里的世界就和别人的不一样,他的世界光怪陆离,有黑暗中爬行的恶臭蛆虫,有目露凶光的恶鬼,有散发出迷人香气的花朵,有善良的天使,他的母亲就是这样,而他的父亲是一条狗,常常对着他们母子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对稍有权势的人阿谀奉承,摇尾乞怜,与想象不同,这些在他眼前具像化了。
吴忧常常被他的父亲当作怪物,只因他常常胡言乱语,魔鬼、豺狼、怪物这样的词语总是出现在他口中,出现这些词语时往往灾难便会接踵而至,他和他的母亲常常遭受了来自父亲的暴力“小畜生,小怪物,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是吴忧唯一记得父亲对他说过的话,一次次的打骂吴忧变得不再敢开口,也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当战火蔓延到西北那个贫穷的地方时,吴忧看到了无数怪物,他的父亲抛弃他们逃之夭夭,“活下去,妈妈会一直守护着你,在天上看着你”吴忧无数次在梦里重复那段可怕的场景,他的母亲被数头吃人的怪物啃食,鲜血淋漓。
那时他6岁,本以为自已也会在黑暗中孤独的死去。直到遇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比他年长一岁的的小孩,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笑起来却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丢给他半个带着体温的变形了的馒头,“小孩,你妈妈呢?”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你也是孤儿吗?”
“小孩,你是哑巴吗?”
“小孩,你的拖鞋没我的好看。”从此,小辛多了一个跟屁虫,别人都说小辛是话唠,但吴忧却一点也不觉得吵闹,他喜欢听他聒噪,他的每一话都温暖着他的内心。
吴忧不知道什么是觉醒者,他一出生就是这样,如果这就是异能,他宁愿不要,因为他看到的这个世界如此可怕,他只想和自已的家人一起快乐的活下去,以前是妈妈,现在是辛哥。
那天,当看到食物里的恶魔在向他招手,吴忧很恐惧,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会重复恶魔这个词语,他不敢吃,也不想自已的兄弟们吃。
那天,他看到两头饿狼向辛哥扑过去,辛哥被撕咬的浑身是血,他心里害怕极了,恶魔又在他耳边呼喊,吃了我,吃了我,他们就得救了“吴忧毫不犹豫,转身跑向了来时的地方,他扑倒了食物,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食物,恶魔发出桀桀的笑声,吴忧没有理会,他不知道吃下这个会怎么样,但他想救辛哥,哪怕是以自已的生命为代价。
那天,刺耳的警报让吴忧差点晕厥,看着所有的东西向这边冲来,有饿狼、魔鬼、还有普通人,他不知所措精神几近崩溃,但他庆幸着,所有恶魔都在奔向我,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兄弟们得救了。
吴忧收回思绪,缓缓的闭上了眼,见惯了世间的丑恶,如今在这个幽暗密闭的空间,感受前所未有的宁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几名身穿作战服,手持枪械的人来到实验室,与年轻人做了简单的交接,着手押送吴忧。
“阿坤,你们这次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次研究发现这个年轻人是一名自闭症患者,或许是精神病人的脑电波与正常人不同,而超能系觉醒者也是脑电波异于常人,不在这个阈值从而触发了警报,我们做了大量的检测,没发现这小子有异能基因啊”年轻研究者数落着阿坤“你这增加了我们大量的工作量,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也许真是搞错了,这小子确实像秀逗了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反抗都不会,但试剂是你们提供的啊,等这个事情搞定,请你喝酒啊,加油干,哈哈”阿坤半取笑的说完挥了挥手,几人便抬着吴忧走了出去。
吴忧躺在军用皮卡的车厢里,听着驾驶室几人的谈话,“坤哥,这小子怎么那么眼熟,”一名作战人员猛的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天五个人来办公室捣乱,其中就有这小子,财哥还打死一个”。
“抓的时候就看这小子眼熟,那时候怕他是觉醒者没看多看,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阿坤将手上的烟头扔了出去。
“不好,”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掏出卫星电话打了起来,卫星电话很大,还有一根天线,战争中多数基站被毁,只有少数卫星能正常工作,也多数控制在财阀手中,现在的电话除了通信,已经摒弃了一切其他功能,包括美观,现在只追求耐用。
“喂,阿财,你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异常”阿坤焦急的问。
“一切正常,这几天又抓到一个异能者,过几天安排押送回去,怎么了?”电话那边语气平缓。
“那就好,”阿坤长舒了一口气,“我们那天抓住的超能系觉醒者研究是检测不出来他的异能基因,怀疑只是普通人患上了精神病,脑电波异常。但他是那天中午办公室的闹事者之一,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怎么样,那个小子处理掉了吗?确定死了吗?剩下的几个人有没有下落”
“死的透透的,当天晚上就死了,保安队回来说扔的时候把他们吓够呛,死了好几个小时了,浑身冰冷,周边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怀疑这小子还魂来复仇了,晚上扔出去喂野狼了,现在恐怕骨头都没了吧”。
“好,那我就挂了,你那边注意安全,加大搜寻的力度,有情况立即汇报这次另外4个基因全部提取出来了,我们立功了。”
“你刚才说什么,死了”背后传出一个声音。
“肯定死了啊,一个普通人硬接那一拳…..”阿坤话没说完意识到不对,这声音并不像后座的押送人员。
此时车厢里的吴忧流出两行泪,由清澈变得浑浊,又变得鲜红“恶魔也会欺骗人吗?”
“多么希望你们也死掉啊”吴忧自言自语,顿时异变突起,车辆在公路上吱呀呀的话处几百米刹车痕,但速度不慢反快,直直的冲破护栏,冲几百米的盘山公里摔了下去,山下接了两声爆炸响起,火光冲天。